风愈急,雪愈骤。
夜幕降下,天地间却因雪色映照,依旧亮亮堂堂。
门被打开,青竹放下手中的茶壶,搓了搓手,屋中被带进一层寒气。
青竹连忙将门闭紧,又添了添炭火,朝桌案旁看过去。
沈轻君的脸色比雪也不差了。
“…公子?”
沈轻君闻声抬头,“怎么了?”
“夜深了,公子为何不去歇息?”
沈轻君没有回答,浅浅一笑,笑意不明。
…………
“将军,小的真服了您了!您说那群汉人定然想不到我们会雪夜攻关,如今一看,果然如此!”
距离关隘不足五六里地的山坡廊子后,一群骑马的拓加士兵躲在那里,远远的朝关隘张望。
拓加小兵嗤嗤一笑,谄媚地为木达哈递了个水袋。
木达哈冷哼道,“自然。汉人的性子,就是爱贪图享受。像这种下雪天儿,还不一个个都缩回娘窝儿里去了!”
小兵附和道,“是是,还是我拓加男儿英勇。将军,您看,除了烽火台上守隘的,连个人影都没有。”
木达哈点点头,低声道,“尽管如此,也不可过于轻敌。汉人贪图享受不假,可是也都一肚子坏水儿,尽会使诈。你吩咐下去,先让探子前去探一探再说。”
“是。”
…………
沈轻君叹了口气,将手里的环佩收回了袖里。
乱了,又乱了。
他无奈地闭了闭眼,有些烦躁。
尽管不停地自我否认,但事实证明,他,的确,也动了心。
在京里最后那段时日,他已有判断,可是还可以说是错觉,如今来了西北,那种静下来时的烦躁告诉他,他如今连自己都骗不了了。
楚玄昭是很高明的。
一个谎话,说的次数多了,都会让人信以为真,更何况,一个真实的感情。
哪怕他原本的确对楚玄昭无意,可楚玄昭日日都在提醒自己,自己对他也有意,渐渐的,呵~
沦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