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邱静懊恼地埋怨道:“叫你不要咬,偏要咬!你看你看,这印子遮都遮不住,要是被大哥看见怎麽办?”
秋宁几次三番严厉警告过水邱静,不准他和玄天赐有苟且行为。谁知这两个孩子还是在水邱静十五岁时有了肌肤之亲。水邱静一直小心瞒著秋宁,生怕被他看出端倪。
玄天赐看水邱静把衣领拉高得包住整个脖子,扑哧笑起来。
水邱静恼怒地去捶打他,嗔道:“你还笑!坏死了!”
玄天赐握住他的手腕,把他扯到怀里,哄劝道:“我错了,以後再不敢了。谁叫你那个时候特别可爱,我忍不住就想疼你……”
水邱静瞪他道:“你那是疼我?”
玄天赐在他耳边轻笑道:“怎麽不是?我看你挺舒服的……”
水邱静听他说下流话,手又被束缚住,咬牙一头撞到玄天赐胸膛上,玄天赐笑著叫了一声。两人又滚做一堆。
回到王府已近黄昏,水邱静要去见秋宁,玄天赐则有事要处理。分手时,玄天赐悄悄道:“晚上留著窗,我来找你。”
水邱静脸红了红,轻轻“嗯”了一声。
秋宁坐在他的专属书房里看一份密报。夕阳下,他一头黑白交杂的头发分外显眼,终日操劳,眼角也有细小纹路,比起过去的美丽更多了一份沈稳气度。
水邱静进门扬声道:“大哥,我回来了。”
秋宁并不抬头,淡淡道:“怎麽回来晚了?”
水邱静心虚地回答:“路上耽搁了。”
秋宁的眼睛离开密报,落在水邱静脸上。水邱静被他锐利的目光看得低下了头。
“耽搁了?”秋宁站起身,踱到水邱静旁边,最终还是看到他脖子上那一处红痕。
秋宁厉声道:“阿静,你怎麽不听我的话!”
水邱静被他吼的抖了一下,随即抬眼可怜巴巴地看著他,“我、我喜欢天赐……大哥,我真的喜欢他。”
秋宁看著他害怕而坚决的眼神,长叹一声,“喜欢有什麽用?你忘了他的身份?忘了你的身份?他是青海王,要为玄氏续香火。你不但要为水邱一族传宗接代,还肩负复兴我药师国的重任,你们会有什麽结果?你们如何可以仁著性子胡闹?”
水邱静被他说得脸色苍白,咬著嘴唇低声辩解:“我们没有胡闹。”
秋宁无奈地瞪著他,恨铁不成钢地道:“已经有那种事,还不是胡闹?且不说天赐的身份责任,就是他心里也是有雄心的,他日君临天下,站在他身边的是他的皇後,不是你!你受得了你的枕边人和别人欢好?”
水邱静含著一泡眼泪用力摇头,可是他知道大哥并没有说错。
秋宁不忍心再责备他,然而这种事还是早点了断好,否则越陷越深,到时候受伤更重。他硬起心肠道:“天赐已过弱冠,前两日阿嫂说要为他选妃,说不定今年便定下来。”
水邱静肩膀颤抖,终於掉下泪来。
秋宁搂住他拍了拍,“你回去好好想一想。你们……还是断了吧。”
水邱静从秋宁房里出来,刚走到花园便再也忍不住,蹲在地上呜呜哭起来。
瑛儿听说他回来,蹦蹦跳跳来找他,迎面见他哭得伤心,唬了一跳,跑到他身旁蹲下,抓著他的肩膀道:“阿静,别哭。”
水邱静抬起泪眼望著他,哽咽道:“我好难过。”
瑛儿眨著眼睛,不明白他为何难过,试探地搂住他的肩膀,道:“不难过。”
水邱静靠在他肩膀上哭道:“你不懂的。瑛儿,你不懂的。”
瑛儿听了这话,眼神里有一瞬间的黯淡。他不再说话,只一下一下地抚著水邱静的肩头,算是无声的安慰。
晚上,玄天赐悄悄来到水邱静住的小院,去推房间窗子,却没推开。他满心狐疑,伸指弹窗棂,还是没有动静。他无法,只得轻声在窗旁唤水邱静。屋里黑漆漆的,寂静无声。玄天赐等了半晌,见水邱静不理他,只得悻悻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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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国太监(九十四)打鸳鸯2
王府书房内,玄天赐一脸不赞同地看向坐在斜对面的秋宁,“先生定要去东海麽?”
秋宁颌首道:“这是个好机会,不能错过。”
“那地方太危险了,而且齐行忌虽是丧家犬,也还有些势力,不是那麽容易行刺的。我们的探子一直盯著呢,要是时机合适一定会动手,何须劳先生亲自跑一趟?”
“齐行忌和我族的血海深仇本该由水邱氏来解决,手刃他乃是我平生心愿!这些年他龟缩海上,我们的人根本无法靠近他,好容易这厮动了拉拢燮国的心思,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假如错过不知还要等上多少年……虞阁主的计划我斟酌许久,应是万无一失。”秋宁站起来微微欠身行礼,“我已安排妥当西疆政事,望王爷成全。”
玄天赐听他说得诚恳,劝说的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这种灭族之仇,换了谁都得成天惦记著,好不容易有机会怎可能放过?而秋宁这三年来表现出的才干胆识,连一向看他不起的赵戍狄都佩服,他如此胸有成竹实在很有说服力。
“先生小心。”玄天赐最终只叮嘱了这一句。
秋宁微笑道:“王爷放心,我此次去还想探一探陆震的实力。此人崛起之快,心机之深还在齐行忌之上,不容小觑。”
玄天赐取出号令暗探的令符递到秋宁面前,“东边的事就交给先生了。”
秋宁郑重接下,行礼告退。
玄天赐叫住他,忽然变得有些期期艾艾,“先生……阿静……我好像得罪他了,劳烦你替我劝劝他。”
看著刚才还稳重威严的玄天赐,转眼微红了脸,眉眼间的焦灼藏都藏不住,秋宁暗叹一声,道:“王爷并没有得罪他,只是我告诉他阿嫂要为你选妃……”
“你……”玄天赐愠怒道:“你怎能告诉他这事?”
秋宁挑眉道:“王爷是想瞒著阿静娶亲麽?”
玄天赐避开秋宁逼视的目光,呐呐道:“这事还没定下来……再说我现在也不打算娶亲。”
“王爷是打算永远不娶亲吗?”
“我……”玄天赐语塞,眼里浮现出与他年纪不相符的深沈郁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