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清]博果尔重生_第37章

callme受Ctrl+D 收藏本站

  他这两年做出的政绩着实不少,谁都得承认襄贝勒是有本事不假,可绝大多数宗亲对他的定位还在于“小弟”一档上,亲热有余,恭敬不足。

  董鄂氏都跟福临搭上头了,留给他的时间最多也就有两年,博果尔没耐心一点点刷高自己在宗亲心目中的形象和地位,最便捷有效的方法就是杀鸡儆猴。

  博果尔一开始中意的杀鸡对象本来不是常阿岱的,这个人选身份有点过高了,但谁让对方正好犯贱撞到他这里,不把握住机会狠揍他一顿,博果尔都觉得对不起自己。

  反正理亏的不是他,别人最多也就觉得他气性大莽撞了点,真正丢脸丢大发的人是常阿岱。

  博果尔虽然在席上装模作样喝闷酒喝得略多,但心情着实不错,一路到宫门口,上了马后又等了一炷香时间,才看到女眷那边散场。

  娜木钟在赫舍里氏的搀扶下走了出来,她眼睛发亮,面泛桃花,看模样喝得也不少,博果尔赶忙下马迎了上去。

  娜木钟见他的眉头都皱了起来,含笑拍了拍儿子的手背:“额娘盼着你有出息,太高兴了,其余一点事儿都没有。”

  博果尔让随侍的人先把自家额娘扶上马车,就见赫舍里氏带着几分惶恐地上前来请罪:“都是我不好,没能拦住额娘……”

  博果尔摆了摆手止住了她后面的话,不怎么在意道:“外面风大,先上车再说。”他把赫舍里氏直接抚上了娜木钟的朱轮车,叮嘱道,“你路上多看顾着额娘点,我先让人回府备上醒酒汤。”

  他等赫舍里氏应下后方才看向跟着一块出来的董鄂氏——对方从刚才起就带着前所未有的充足底气,一直在紧盯着他不放,连被身后的章嬷嬷半是劝半是警告地说了几句,都没有挪动眼神。

  博果尔故作纳闷地一挑眉梢,问道:“怎么,爷脸上是开了花不成,值得侧福晋这样看个不停?”

  这话说得太燥人了,章嬷嬷都不自觉把头压低了三分,董鄂氏也被说得俏脸暴红。不过她转瞬间就恢复了过来,柔柔一笑:“贝勒爷真会说笑。”

  ——皇上在给太后太妃敬酒时,眼角的余光就一直都没有离开她——这代表着什么再清楚不过了,他们果然是天造地设的一对金童玉女,董鄂氏想起来就觉得欣喜若狂。

  这也导致她在面对博果尔时,整个人沉浸在一种爆棚的优越感中,董鄂氏唯一觉得可惜的一点在于,这位襄贝勒压根就不知道她跟皇上是命中注定的知己这事儿。

  她心中对博果尔有恨有怨,还有一股子数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愁绪,董鄂氏说不清自己对他到底是一种怎样的情感,她只知道,眼看着对方就要倒霉了,她有种隐隐的迫不及待感。

  ——你不珍惜我,也丝毫不知道怜香惜玉,我马上就可以证明给你看,我是这样优秀出众的女子,你不仅会失去我,也会失去圣心、爵位乃至生命。

  董鄂氏的下巴微微太高了一分,姿态甚美地对着博果尔福身问安后,方才搭着章嬷嬷的手上了自己的马车。

  

  ☆、完璧之身

  博果尔年前刚得了新差事,为部院满官考察例忙活,他干脆连年假都没修,过了新年就天天不着家了。

  托他这一年大出风头的福,各家送上的年礼倒是都很丰厚,送帖子求见的、上门投奔的络绎不绝,无奈贝勒爷不在,太妃不爱管这些,福晋还怀着身孕临盆在即,侧福晋又一向是个小透明,弄得这些想来襄贝勒府请安磕头的人都苦于找不到门路。

  博果尔特意跟赫舍里氏叮嘱了,今年给巽亲王府上的年礼加厚三分。打一个巴掌给一个甜枣,他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揍了常阿岱一顿,估计还把常阿岱吓得不轻,当然得表示表示意思一下。

  虽然常阿岱收了这份厚礼,估计也照样会记恨他,好歹算是把这事儿给圆过去了。日后对方私底下如何使坏报复姑且不论,反正明面上彼此都不会再提了。

  赫舍里氏挺着大肚子见了小半月来请安的人,后来实在是撑不下去了太劳累了,方才作罢。襄贝勒府自此正式闭门谢客。

  其他人都好推,唯独福临这个也有年假可休的皇帝是推不掉的,博果尔好多次是在衙门正忙着呢,门房就匆匆来报,说皇上白龙鱼服,又跑咱家蹲着不走了。

  家里没主事的人他又不肯走,又不能找女眷接待他——估计要让女眷出来福临反倒会很开心,博果尔只好把手头的差事放下,打马回府去应付福临。

  福临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好歹他还不是太蠢,知道这么愣愣地跑到弟弟家门口去实在是太惹人打眼了,他专门找了块遮羞布,那就是中了进士后就一直被闲置着的陈廷敬。

  陈廷敬原本自认同皇上交情匪浅,他毕竟年纪轻沉不住气,很有点骨头轻的张狂。加之从童生一路考上来都顺风顺水的,殿试时名次也着实不错。

  他本来以为这次任命,不说能占个肥差,起码一个编修的清苦差事是十拿九稳的,没成想皇上屁都没给他封。

  这就如当头棒喝一般一下子让他发热的头脑冷静下来了,陈廷敬如今看着是比先前成熟稳重了很多,也看不出对福临丝毫的怨怼不满来,恭恭敬敬在他手底下伺候着,见了博果尔也真心实意给他磕头请安。

  福临打的旗号是,陈廷敬毕竟是博果尔府上出来的,他们主仆二人尚有缘分在,才特意时不时带陈廷敬回来让他们见见面。

  陈廷敬就住在京郊,每日前往翰林院听大儒讲课,他过年时还专门上门给襄贝勒请过安。他又不是没手没脚,难道来看旧主也得有皇上带领着不成?

  这说辞连陈廷敬都觉得奇怪得不行,可他也不能说什么,每次福临命人叫他,也只能非常殷勤地随着福临一并过来。

  不过午间用膳时,他是没资格上桌的,博果尔和福临两人单独吃。福临每每就爱举着筷子,在席上别有用心地感叹“你我是亲兄弟,不必如此客套拘谨”“你的家人就是朕的家人”“咱们满人不讲究这么多俗礼”云云。

  博果尔要不是一开始就明白他醉翁之意不在酒,怕还真听不懂他的意思——就算他早就知道福临来他府上是为了董鄂氏,对这番九曲十八弯的暗示,也很是思索了一会儿才隐约明悟了。

  你对着我客套拘谨,这顿饭吃得没意思——你跟我是一家人——你福晋就是我的亲弟妹,咱们不用讲俗礼——你看是不是把我弟妹什么的叫来一并用膳,也活跃活跃气氛?

  福临本来想着是,博果尔就算叫人,也肯定是只叫太妃和赫舍里氏一并来用,其中不可能有董鄂氏什么事儿。

  他要是硬把话题引到贝勒府的侧福晋身上,那实在是太露痕迹了,所以福临是不能开这个口的。

  但这不是正好赫舍里氏临盆在即嘛,过几天生了坐月子就没法出来了,他正好可以关切地问问小侄子的情况,再问问博果尔后院的情况,说不定就能找到话头提到董鄂氏。

  福临倒并不觉得自己的行为这是在挖弟弟墙角,他对董鄂氏一见倾心,觉得两人相遇时的瞬间比任何话本小说描写的爱情都要传奇倾城,可惜横亘在他们之间的是越不过去的礼法大山。

  他自知这辈子同董鄂氏无缘,那好歹能多见她一面,全了心中的念想,对博果尔又没有什么妨碍。福临内心深处还有点怨恨嫉妒博果尔,人是你要去的,要了偏偏还不肯好好珍惜,明明是这样一位美好的女子,就这么让这个草包给耽误了。

  可惜他的小算盘一直都没能打响,博果尔在这方面似乎天生就缺根筋,压根就听不懂他的暗示一般,在饭桌上还能巴巴不停地给他汇报手头差事的情况。

  福临压根就不想听这些,他在皇宫中天天不干别的就听臣子说这些了,好不容易抽时间出宫一趟,难道就是为了专门关心博果尔工作进展的?

  他烦的不行,连想见董鄂氏一面的渴望都快被残酷的现实给磨平了。就在福临琢磨着看以后是不是不要上门了,多举行几次宫廷宴会呢,没成想博果尔一日突然间跟他聊起后院的事情了。

  博果尔端着酒盅,把杯沿搭在唇边作出将喝未喝的姿态来,长长叹息了一声,苦恼万分道:“臣弟自成亲后,方才明白皇兄的苦恼了。”

  福临本来无精打采地没有一点精神呢,听了这话眼睛一亮,抬头看了他一眼,前倾了身子问道:“哦,好端端的你怎么说这个?”

  说完后见博果尔面色古怪地看了看他,福临才恍悟过来自己这种迫不及待、喜闻乐见的态度很容易让人误会和反感,连忙补救地跟着叹道:“可不是吗,朕的后宫也是乌七八糟的,连个能安安心心说话的贴心人都没有。”

  博果尔把酒盅轻轻放回桌子上,苦笑道:“说来也是丢人,臣弟原对鄂硕之女有倾慕之心,这才专门跑到您那儿,腆着脸把人给求来了,新婚之夜才知道原来人家心中另有所属,根本就不乐意嫁我呢。”

  福临的手轻轻抖了抖,几乎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了,干咳了一声,低声道:“那她……哦,朕是说,你已经算是我大清数得上号的青年才俊了,日后也必是满洲巴图鲁,那个董鄂氏——鄂硕的女儿应当是这个姓氏的吧?——她还能看上谁?”

  福临说话时忍不住打量着眼前的博果尔,即使是以他情敌的身份看来,博果尔各方面条件也都不差了。

  • 背景:                 
  • 字号:   默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