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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山记_第4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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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莫如便把对侧室的安置与弟妹说了一遍,吴氏闻之大喜,笑道,“有娘娘这样的婆婆,哪家闺女嫁进来都是享福的。”可惜她闺女年纪小,不然也不是不有联姻啊,当然,也得皇家愿意才行。便是不提联姻,儿媳妇能遇到谢莫如这样明白的婆婆,也是福气呢。

谢莫如道,“我知弟妹也是受人之托,只管把我话带过去,叫永福公主安心就是。”

吴氏笑,“永福公主那性子,再高傲不过,这些年,就是在我母亲面前也极尊贵的,难为她肯为了珍姐儿托我母亲打听。珍姐儿那孩子,我是见过的,性子柔婉,小时候就知道顾着弟妹,极懂事的孩子。”

谢莫如虽与永福公主不和,倒不吝夸赞儿媳妇,道,“我看她也不错。”

吴氏听大姑子谢王妃这般说,心下便更是欢喜了。待吴氏回娘家把话同母亲说了,吴夫人直念佛,道,“都说谢王妃厉害,其实是再尊重不过的人,闽王府的几位小公子都是极懂事的。珍姐儿得此姻缘,也是她的福气。”女人嫁得好坏,第一看丈夫,第二就是看婆婆了。倘遇着个刁婆婆,有几个媳妇能痛快过日子的。

便是永福公主从婆婆这儿听闻了谢莫如对侧室的安排,也说了一句,“她还不错。”于是,在苏皇后搬迁凤仪宫之日,永福公主也送了份厚礼。

同样感激谢王妃的还有赵国公府,赵国公府是托了大皇子妃过来打听,大皇子妃虽烦着婆婆赵贵妃把闺女说到了赵国公府去,可赵国公夫人托到跟前,大皇子妃也不好回绝。只得过府问了一问,谢莫如的安排,连死对头永福公主都挑不出不是,何况是赵国公府。

赵国公夫人入宫请安时,还同赵贵妃提了一句,“都说谢王妃厉害,其实,倒是个厚道人。”

赵贵妃想说,闽王府那一窝庶子没一个是谢王妃生的,她当然得厚道着。可一想,便是谢王妃按着规矩叫侧室进门儿便与几位公子圆房,也没人能挑出不是,毕竟是穆元帝亲赐的亲事。今,谢王妃能拦上一拦,的确可以说的上厚道了。

于是,穆元帝一桩赐婚,倒叫谢莫如赚尽了名声。

便是先时因谢莫如厉害不敢与闽王府结亲的权贵人家,此时也纷纷动了心事,不要说闽王府愈发端贵,便是谢王妃这样讲礼法,明正侧的婆婆,搁哪家闺女遇着了,也是福气呢。

☆、第323章 夺嫡之二六

五皇子夫妻无时不刻不在刷声望值,江行云择日拜访,还带了厚厚的一本礼单。

谢莫如笑,“谁送的。”

“许多人不敢登王府的门,便有不少来走我的门路的。这是黄悦和徐少东送来的,他们俩听闻皇后娘娘之喜,特意过来相贺。我与他们是旧相识,委实不好辞了去,就给你送来了。”江行云依旧是华丽耀眼的妆扮,如今她位居伯爵,日子过得越发顺遂。

谢莫如接了礼,略略翻看了些,谢莫如见这份礼委实不轻,问,“他们可是有事相求?”

江行云端着茶吃一口,笑道,“商贾之人最是精明,便有事,也不能此时相求。现下靖江港重新开放,他们先前在闽地便与苏总督打过交道。苏总督的性子,只要他们心思安稳,也不会就刻意晾着他们不用。他们可是要发大财了。”

“商者最富,便是发财,只要心思正,也无妨。”士农工商,谢莫如并不觉着士人便如何高贵,商贾便如何卑微。她看人,向来有一套自己的方式。谢莫如并不介意用一用商贾,她道,“那我就留下了。”

“你留下,他们心里才欢喜呢。”江行云低声与谢莫如道,“东宫派了人去掺了一脚靖江港的生意。”

谢莫如并不奇怪,道,“靖江港重启,要用的人不少,当初东宫便在里面安插了人,只是不知是谁,手这样快。”

“便是宁祭酒的爱婿徐宁徐榜眼,先时在东宫做侍读学士的。”江行云一说,谢莫如便知晓此人,道,“宁祭酒对这位爱婿倒十分看重。”

江行云不以为然,微撇了粉唇,挑剔道,“听听这名字取得,徐宁,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入赘宁家的呢。”

“徐榜眼家族单薄,既无父母,亦无兄弟,近些的叔伯也是一个都无,说是入赘也不为过。”谢莫如道,“只是徐榜眼说来也是读书人,且是翰林出身,起码得要个面子,怎好直接插手靖江港的生意?”

“自不是直接插手,不过是徐榜眼打发可靠的人参股罢了。”江行云笑,“你也知道徐家与李相是要紧的亲戚,他们徐家,也是借着李相,攀上了东宫。后来在闽地,闽州港开建,徐少东主动靠过去,说白了是想在闽州港上分一杯羹。可此一时彼一时,他们虽是商贾,做到这番家业,两面三刀的本事自然少不了,今不得不思一步退路罢了。”

谢莫如略一思量,便知是东宫要参股徐家生意,徐家转眼把东宫卖到了她跟前。曲指在礼单上一弹,谢莫如道,“这就是退路?”她倒是能明白这些商贾要往她这里巴结的意思,但是想脚踩两条船是再不能的。就凭些金银之物,便想着一面巴结东宫,一面讨好闽王府,他们也太看轻皇室了。

“自然不只这些。”江行云细与谢莫如说了,谢莫如听后只说了一句话,“走错了路,可以回头。但我也只给人一次回头的机会。”徐黄两家以往是在闽州港的建设上出过力,但相应的好处,他们也得了。谢莫如不会觉着亏欠了他们什么,他们想要效力于闽王府,就不能再巴着东宫。

江行云正色道,“我原话转告予他们。”

谢莫如道,“徐家一向与李相相厚,不知这是徐少东一人的意思,还是徐家意思?”

江行云道,“商贾家族,也不见得都齐心的。”

谢莫如沉吟片刻,“我不需要知道李相那里的消息,但是最好有个恰当的人在李相身边。”

江行云将谢莫如的要求转述给徐少东知道,徐少东微微松了口气,道,“堂弟少南就在相爷身边听用。”事实上,徐少东也打算暂留帝都一段时间,这一决定,也称得上徐少东人生中最重要的决定。便是若干年后,徐少东回忆起这段峥嵘岁月,也为此庆幸不已。

谢莫如收了徐黄两家的厚礼,晚间也与五皇子提了一句,五皇子道,“商贾重利。虽说要用他们,也不要全信了他们。”

“我晓得,别说商贾,帝都豪门也比他们强不到哪儿去。”自从五皇子江南建功,上赶着趁热灶的不是一个两个。只是,如徐少东还是明白的,知道以后要分好处,现下就得立些功劳。可笑帝都豪门,多少人家就指望着口头上的示好就来跟闽王府剖心剖肝呢。

五皇子微微一笑。

转眼便是四月十六,苏皇后迁往凤仪宫的正日子。

清晨,天未亮。

五皇子比往日早起半个时辰,先是收拾了一番,洗漱后将下巴剃的干干净净,唇上的小胡子也仔细修的愈发齐整俊秀。五皇子还照了回镜子,问妻子,“我这一身还成吧?”

谢莫如道,“头上少抹些桂花油就更好了。”

五皇子也有自己的审美,对着镜子摸了摸梳着油光水滑的发鬓,道,“这样梳出的发髻更齐整。”

谢莫如道,“我看,三郎那臭美劲儿就像殿下。以前怎么没瞧出来呢?”

“胡说。三郎那是什么眼力,能跟我比?”五皇子自认为是个稳重人,不似三儿子,现在都往花花绿绿上发展。有时,五皇子瞧一眼,都觉着伤眼睛。

谢莫如莞尔,起身捏捏五皇子的手臂,去岁五皇子从江南回来,就如同哪里来的难民一般,又黑又瘦。多亏谢莫如给五皇子调理了一冬一春,眼下肉皮也白了,身上的肉也养出来了。谢莫如颇觉欣慰,赞了五皇子一句,“现下俊多了,也结实了。”

五皇子显然不大满意这句夸赞,挑眉,“就只是俊多了?”明明他皮肤也白皙了,气质也威武了……

谢莫如抿着唇笑,一只手抚住五皇子的脸颊,道,“天下第一俊。”

五皇子握住她手,一幅谦逊模样,“自己知道就是了,不要往外说。”

俩人正打情骂俏呢,外头孩子们就过来了,今天是苏皇后迁往凤仪宫的日子,宫内有宴会,他们这一家子更得早些过去。

五皇子挽着妻子的去了外厅,孩子们都请了安,五皇子道,“都坐吧。”吩咐一声侍女传膳,眼睛却是忍不住看一眼三儿子腰间的绣花织锦的腰带,说三儿子,“你兄弟们都是嵌玉的腰带,就你这个特别啊。”五皇子这说话腔调,自己不觉,听来真是与穆元帝像极,尤其这种明明不赞同的话,却能说的叫人听不出喜怒来。

其实要是大郎,估计一听就能听白他爹的意思了。大郎也明白了,给三郎使个眼色,兄弟里就三弟是个爱美的,成天捯饬个没完,啥事儿都跟人不一样,必要弄点儿特别的出来,以显示自己的与众不同。三郎却是没见到他大哥使给他的眼色,见他爹问,三郎立刻眉飞色舞的介绍起他这苏绣的牡丹花织绵腰带来,三郎一拍自己的小细腰,挺直了腰给他爹看,道,“父王,今年春夏都流行这样的腰带,您瞧,这绣工,这花色,不是我吹啊,这腰带,也就是儿子能穿出一二风采了。”

这不会听个好歹的!五皇子原是想点拨三儿子一句,叫他别弄这些异样的东西出来,偏生三儿子没听懂,简直笨的可以。五皇子觉着三儿子白生一张聪明脸,正想再点拨一句,就见三儿子问,“母亲,您看我这腰带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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