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莫如问,“还有别的事么?”
苏相道,“要就近自冀州调用一批防瘟疫的药材,还有大夫。清单内阁与已太医正拟出来了,请娘娘阅览。”苏相将写的奏章转交内侍呈上。
谢莫如先请文康长公主看了,文康长公主颌首,“内阁拟旨吧。”
苏相道,“还要请太后娘娘下懿旨,安抚宫中,安抚帝都朝臣才好。”
这事谢莫如已与文康长公主商量过,文康长公主道,“可。”
苏相再道,“请从帝都调用羽林一万,虎贲一万,玄甲一万,赶往林场救驾。”
谢莫如问,“人够吗?”
苏相道,“内阁与几位将军商量过,三万足够的。”
内阁与文康长公主、谢莫如商议出个条陈,苏相李相就出去拟旨了,文康长公主一阵虚脱,险晕厥过去,谢莫如看她面似火烧,连忙道,“殿下进去歇一歇吧。”
文康长公主唤近身侍女过来,将太后的金印交给谢莫如,兴许是烧得厉害,文康长公主的目光灼热,喘了两口气,文康长公主沉声道,“一定要把陛下救回来!”
谢莫如是个谨慎的人,这个时候她犹是一丝不乱,道,“还是叫长泰公主掌此金印吧。”
文康长公主已将装有太后金印的玉石匣子沉沉的放到谢莫如手中,方吩咐侍女,“请长泰出来。”长泰公主出来后,文康长公主撑着就说了一句话,“与莫如做个帮手。”便昏了过去。
待宫人跑出去喊太医,将文康长公主送进去安歇、诊病、熬药等一系列结束后,谢莫如方有时间与长泰公主推辞一下太后金印什么的。长泰公主道,“你就收着吧,咱们在一处,也是一样的。”
不得不说,文康长公主虽然对政治不大了解,但权术上还是非常有一手的。要谢莫如自己,她守不住这太后的金印,何况胡太后也绝不会把自己的金印交给谢莫如保管。可这个时候,男人们生死未卜,女人们平日里内闱中弄些小巧则罢了,具体事宜上是真不成,明显需要谢莫如这种会拿主意的人出来顶上一阵。让长泰公主出来,一则安抚胡太后,继续留住金印;二则将金印给谢莫如,也是信任她。让长泰公主这位元嫡所出公主在一畔,也是分担谢莫如的压力,省得诸臣挑剔不满。
作者有话要说:
☆、第148章 凌霄~
苏相李相退下,当前事宜,两人也不敢全权做主,到御帐这边儿的大臣们,位置够高且能一起商议事务的,都是坐在一起商议,但拢共也不过□□人。
两人回到御帐旁的小帐,就有戚国公、赵国公问,“如何了?”
李相道,“长公主与谢王妃不同意雨停之后起驾还都,她们要去行宫暂住。”
赵国公道,“前头不是说的好好儿的。”这怎么就突然变了卦?女人变脸也忒速度了吧!
谢尚书抱着热姜茶吃一口,道,“约摸是上头有什么考量吧。”
赵国公一见谢尚书说话,立刻想起来,谢王妃是谢尚书的孙女。赵国公府是在谢莫如手里狠吃过一回亏的,此刻见谢尚书说话,赵国公道,“上有太后长公主,我不知谢王妃何等身份参与机要?”
“上有两位相臣,我等又以何身份参与机要?”谢尚书噎赵国公一句,转而道,“与其想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还是多想一想如何营救陛下与殿下们吧。”
戚国公劝和道,“两位老兄,太后娘娘年老,长公主是陛下亲妹,谢王妃也是皇子妃之尊,五皇子在外头生死未明,我琢磨着,大家都是一样的心。”都是权贵之家,谁不知道谁啊。就胡太后那政治素养,她能拿什么主意?倒是长公主与谢莫如,这俩一向都是帝都城有名的泼辣人物。就是苏相这老狐狸,赞同女眷回帝都之事,说不得也多有试探之意。这不,试探出来了,人家女眷一点儿都不傻,此时断不能回帝都的。
苏相道,“倘行宫无碍,行宫离这里近,半日就能奉太后过去了,就可多腾出人手来搜寻陛下。再者,咱们都如此担忧陛下安危,何况上头呢。”
吴国公道,“苏相所言极是啊。”
赵国公道,“倘行宫不能用,娘娘们又不还都,要如何安置?”
苏相叹,“也是我料事不周,国公爷一会儿同我们一道过去与娘娘们再议此事吧。太后移驾,是大事。”
戚国公瞥赵国公一眼,又不着痕迹的扫亲家谢尚书一眼,见谢亲家没什么反应,戚国公也不说话了。
一群人又商量着拟旨之事,清流出身的臣子们文采都不错,很快就将几道旨意拟出,苏相李相又同南安侯、几位将军拟定出明日的营救措施来,如此方再去御帐回禀,这次是带着赵国公戚国公南安侯一道去的。
南安侯将分片营救之事与谢莫如、长泰公主讲了,南安侯道,“林场具体如何,还不知晓?待到了林场,怕还要据实际情形再略作调整。”
谢莫如问,“羽林、虎贲、玄甲,三支禁卫军,是各行各事,还是有个总揽?”
苏相道,“赵国公戚国公祖上皆是武将出身,南安侯曾任南安大将军,如今适合总揽此事的,就是两位国公与南安侯了。”
谢莫如问,“苏相李相的意思呢?”
苏相道,“还请太后娘娘定夺。”
谢莫如道,“两位国公现在并无武职在身,倒是我听安夫人说,南安州亦多有深林密水,在林场寻人施救,想来南安侯更有经验。如今羽林、虎贲、玄甲三支禁卫军,总要有个人总揽寻找陛下之事,太后的意思,此事就由南安侯来总揽。你意下如何?”
南安侯施一礼,沉声道,“定不负太后之命!”
谢莫如继续道,“奉太后去行宫之事,行宫安危,你们安排好了吗?”
苏相道,“行宫离此地颇近,由虎贲加羽林,共计一千五百人随行,娘娘以为如何?”
谢莫如道,“戚国公掌此事,如何?”
戚国公自然是乐意的。
赵国公过来一场,啥差使也没捞着,他更有话说了,“刚听两位老相爷说,娘娘意欲奉太后移驾行宫,娘娘本意是好的,可行宫好坏尚不知。若行宫房屋无恙尚好,若行宫房屋不能使用,要如何呢?”
谢莫如望向苏相,“苏相说呢?”
苏相沉吟片刻,道,“臣等为太后与娘娘们就近征用民宅。”
赵国公道,“若行宫都不能保,民宅就更不知如何了。”
谢莫如不急不怒,就事论事道,“赵国公说的有理,现在两眼一摸黑,外头什么样我们完全不清楚,所以,就要做最坏的打算。倘两法皆不能用,便就近寻找平稳可安营之地。有帐子在,我奉太后就近安营!”
赵国公道,“那岂不太过委屈太后娘娘。”
“现在最委屈的是安危尚不得知的陛下。”
赵国公终于无话可说。
谢莫如道,“笨重辇车全部弃用,改用轻便马车。我已命宫人将东西大致收拾妥当,若有消息,不必考虑是什么时辰,立刻过来回禀,随时可以起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