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潜猫_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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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贝拍掉邱正夏的爪子,“你这弱智!”

  柳真又道:“香门发展了几百年,在坊间流传甚少,但许多达官贵人和军阀秘密豢养香门弟子,可因为他们命都不长,所以不成气候。”

  刘懒傻乎乎地问:“养他们干什么?”

  邱正夏反问:“两队人打仗,一队会累会疼一队不会累不会疼甚至不会死,哪一队能赢?”

  韩贝转头看了眼香九如,将信将疑:“香门弟子都像他那么羸弱,能当敢死队?”

  “他年幼时肯定不是这样,他是金字塔顶层的人,保养良好又有秘方,能活到现在就不错了,其他人大部分不到成年就死了。”

  刘懒大感稀奇,不敢骚扰香九如,对着柳真左戳戳右戳戳,“你怎么知道那么多?你不也练了缩骨术?和他一样?”

  邱正夏上戳戳下戳戳:“你比他健康,和他差不多大,也没死啊。”

  “会这种功夫也算是同行,我就多打听了一些,不过我和他们不一样,我练的是气功,正确来说是像瑜伽一样柔软四肢的缩身术,而他们才是真正的缩骨术。”柳真的眼睛太小了,什么情绪都掩在了眼皮底下,嘴角依然温厚含笑:“他们除了头部骨头,其他都是碎的,还在三至六岁时就全被打碎了,露头塞进泡满细蛇的药坛里,养好后再打碎,养好后再打碎,不断循环,直到能自由控制筋骨变动……”

  “三至六岁?这个年纪的孩子没有自愿练功的吧?”韩贝不寒而栗。

  刘懒颤声打断:“等等等等!塞进药坛里可以理解,为什么还要泡蛇?”

  邱正夏面色肃然,沉吟道:“活蛇游动可以不停地拱动打碎的全身筋骨,让骨头不会照原样长回去。”

  柳真赞许道:“对!这样养出来的身体经络、骨骼、穴位全能肆意移动,但成年后各种并发症都会出现,功夫作废,无药可治,只能等死。以前兵荒马乱,孩子不值钱呢,现在可不同了,近几十年来香门人丁稀少,没剩几个人了。”

  刘懒唏嘘着语无伦次:“他师父这样对他,他还对师父那么好,真是个受虐狂。”

  韩贝再一次回头去看香东潭,饱含同情,“香九如也是这么过来的,谁都怪不了,只怪这种功夫丧尽天良,失传也不可惜。”

  邱正夏哼道:“如果是我,绝对不会让我的亲亲小徒儿心肝好贝贝也挨这种罪。”

  “谁是你的亲亲小徒儿?给我滚。”韩贝转念一想——等一下?原来柳真与香家师徒重合的技术不是配制炸药,而是缩骨术?那邱正夏骗他说香门擅长配炸药是怎么回事?他恶狠狠瞪了瞪邱正夏,问:“那香家师徒会不会配置炸药?”

  邱正夏企图打断他们的对话:“咳咳咳……”

  “他们当然不会!”刘懒狐疑地看邱正夏一眼:“配置炸药不是由邱道长负责吗?

  “他?”韩贝晴天霹雳,一把扼住邱正夏的后颈拽到刘懒面前,“你是说他?”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邱正夏夸张地咳嗽,喷了刘懒一脸吐沫。

  刘懒嫌恶地一抹脸,离他们远点,“是啊,听说邱道长是亚美欧国际联合大学化工天才少年班的毕业生啊!”

  韩贝扯了扯嘴角,顺毛爱抚邱正夏,温温柔柔地说:“亚美欧国际联合大学化工天才少年班?听起来好威风啊。”

  “咳咳咳咳咳……”邱正夏眼看快咳死了。

  对讲机响起来,卫金钩的声音传来:“韩少爷,你们快点,我看到落水洞了。”

  这一路上,韩贝在脑海来翻来覆去琢磨地图,一开始对地图持怀疑态度,但随着进山后每一处坐标到位,他逐渐深信不疑了,不得不承认,阿茂提供的路线,坐标详细且逻辑严密,并不像一个连普通话都说不流畅的半文盲所绘。

  那隆山林有大片的噶斯特地貌,岩山鬼斧神工,风景秀丽,不输桂林山水,令人心旷神怡,韩贝拿出相机沿途拍照,装出兴致盎然——如果没有的揪心的麻烦事挂在心头,倒也不失为一次不错的旅行。

  站在山头就能看到对面岩山下的落水洞,但走过去着实费工夫,太阳落山,他们绕过一道山涧,抵达地图所示的落水洞。

  22、内奸 ...

  山里野兽多,不宜摸黑行动,落水洞外面湿哒哒,里面深不见底,一伙人便在洞外的一块平地扎起帐篷,点火煮晚餐。深山的夜间降温厉害,落水洞又一阵一阵地往外冒出飕飕冷气,一整天翻山越岭,衣服汗湿了,裹在身上,吃完饭闲下来休息,遭风一吹,禁不住直打冷战。

  黄邓把衣服脱下来,挂在树枝上,韩贝有样学样,也脱下衣服,覆在黄邓的衣服上挂好,假意拍一拍衣服上的灰,想乘机搜出那张纸条。

  邱正夏一把薅下韩贝的衣服,挂上另一处枝头,“摊开晾,风干了明天再穿!你叠在一起腌咸菜吗?”

  韩贝无语,坐回火堆边,默默地搬出相机翻看今天拍的照片。黄邓在路上收集了一大摞叶片和花朵,又拍了许多照片,打着手电翻看一本印着密密麻麻小字的旧书,不时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瞧着是个勤奋用功的大学生,韩贝看不出有什么疑点。

  香东潭从帐篷里钻出来,韩贝忙招呼:“东潭,给你留了一些面,要不要热一热?”赶路一整天,大伙饿了就边走边吃干粮,而香东潭因为发功没有张嘴,连口水都没喝,韩贝很是看不过去。

  香东潭赶紧拿碗来装面条,感激道:“谢谢,汤还是温的,不用热了。”

  “慢慢吃。”韩贝往帐篷看了一眼,“你师父不吃面条吗?”

  “不了,他没胃口,不沾荤腥油腻,我给他泡了碗藕粉,吃完睡下了。”香东潭细嚼慢咽地吃着面条,并不像很饿。

  相比之下,邱正夏真是像极了饿死鬼投胎,他中午吃光了零食,下午开始把方便面当饼干啃,又撬开了鱼罐头和午餐肉,一天就把自己的口粮全吃光了,只剩几包压缩饼干,没味道,他不喜欢吃。大家在煮方便面时,韩贝看到他在捉毛毛虫吃,把他胖揍了一顿。

  柳真在附近转了一圈回来,走到黄邓身边坐下,东拉西扯地闲聊:“黄兄弟,有游客去你们寨子玩吗?”

  “没有,那隆有很多已经开发的寨子,游客都玩不过来了,谁会找这么偏僻的地方来玩?蛋疼!”

  柳真爽朗大笑:“有些年轻驴友不就喜欢往偏僻的山里跑吗?”

  黄邓想了想,说:“很难得,一年也没有几个。”

  韩贝竖起耳朵听,果不其然,柳真又问:“我们来之前两、三天,还有别人路过你们的寨子吗?”

  “不知道,我常上山,晚上才回寨子,没听说。”

  柳真心不在焉地“哦”了一声,陷入沉思。韩贝也皱紧眉头:按理说,甘药商先下手,又有阿茂,不应该落在后面。

  邱正夏像会读心术,小声说:“不是叫你别信他吗?说不定他昨天才到寨子。”

  韩贝反驳:“可我们沿路都没看到那一伙人留下的痕迹。”

  “你以为谁都和我一样乱丢果皮纸屑吗?”

  韩贝斜眼:“你还有脸说?什么素质!”

  “书能给我看看吗?”柳真获得允许后,拿起黄邓的书翻了翻,“呵,这书够破的,封皮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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