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元慧由此才知道,郑巧儿肚子里竟然真的有了,并且已经近一个月的身子,这两人勾搭在一块的时间可见也不短。
有了娃娃,事情更不好办。
李二郎并非官身,家里也不是大富大贵的商贾之户,没有太多钱疏通,当然不敢明面上纳小,郑巧儿要进门,便只有休妻一途。
李老头与李婆子长叹一口气,老二没有香火的事情,一直是他们的心病,于是最后事情没有当即解决掉,李家与郑家都采取了拖字诀,春耕过后,郑家以亲戚身份,大摇大摆的住在李家蹭吃蹭喝。
小郑氏找了娘家闹过一场,李婆子唯有陪了一笔不小的数目给娘家。李婆子劝过小郑氏,偷偷安抚她说,先看看能不能坐稳胎,若是以后孩子出世,便抱来给她做儿子,至于郑巧儿一家,只能使些钱打发走人。
郑巧儿肚子后面吹气似的大了,十月怀胎,果真生下个儿子,小郑氏在她怀孕期间,做了几次手脚也没得逞,只能眼睁睁看着孩子出世。
李婆子说要将孩子给小郑氏做儿子的承诺没有兑现,郑巧儿在这一年中,把李二郎的心牢牢栓住了,李二郎怎么可能让小郑氏把儿子抱走,小郑氏闹过几次,事情闹得大了,李家面子也丢了一干二净。
最后,小郑氏对这个男人彻底没了感情,她倒也干脆拍拍屁股和离,当然走的时候没忘记拿了大笔银子走。
公婆把大笔银子赔进二房,简直就是无底洞似的,其他三房哪里能忍气吞声,不用何元慧牵头,三房、四房便联合起来发作一通,自从小郑氏走后不久,李家四房便分了家。
当然这都是一年以后的事情,何生一家从何元慧处听到李婆子他们的处置方式,何曾氏难得大骂几声,说完郑家无赖地痞,又说李家不厚道。
末了,何曾氏总结道:“那个郑巧儿不是个省油的灯,你大姐他们要趁早分家才是,不然挨着那一房,少不得要吃亏。”
小郑氏脾气大,为人傲慢,却没多大心眼,何元慧与她对上,分分钟都不用出啥力气,换成郑巧儿却不同了。
张惜花倒不担心,按照婆婆说的,只要分家便好了,往后各自过各自的,她们家大姑子怎么会吃亏呢?
作者有话要说:李家的事情讲完啦,虽然写的不如意,总算不用再多写啦,还是围绕何生与小花儿写比较有爱。\(^o^)/~
抱歉啊,昨天的更新与今天放在一起了。
☆、第69章
大良镇的普通老百姓对于新生儿洗三礼要重过满月礼,因此何榆满月时,何家便只整治了一桌丰盛的饭食,请了何二叔一家等交好的亲友热热闹闹的吃过一顿饭,那会何元慧还没回婆家,饭食都是何曾氏带着两个闺女弄的。
张惜花是生生坐足了一个月的月子,当能够畅快的洗澡洗头时,简直犹如逃脱了笼牢般,感觉真是不能更美好,何曾氏见她那欢快的样子,反而笑着打趣道:“幸好你没在六月酷暑中生呢,那时坐月子才是真受罪。”
何曾氏生小闺女元元时,就生在盛夏天,那当中的闷热煎熬,可不是一句两句就能阐述清楚的,张惜花听完心有戚戚焉,当即抱着儿子胖乎乎的身体,忍不住狠狠的亲了几口他的小脸蛋,嘴里还笑着逗他:“小鱼儿好乖呢,真是娘亲的小心肝。”
何榆一直是个乖巧的娃,他已经熟识爹娘的声音,一听到张惜花的笑声,就表现出很兴奋的样子,睁开双眼目不转睛的盯着张惜花瞧。
十月艰辛怀胎,顺利诞下儿子,才初为人母,此时瞧着何榆认真盯着她的专注眼神,张惜花满心满眼都是甜意,忍不住又对着儿子的小嘴轻轻啄了一口,却惹得何榆把头偏过去,似乎在嫌弃娘的口水,那憨态立时让张惜花娇笑起来……
抱着儿子时,他已经可以转动下小脑袋了,作为他的母亲,何榆几乎从没离开她身多久,张惜花伴着他成长到现在,真是比在大街上白白捡到银子还开心。
母子俩玩乐一阵,何榆小嘴一憋,刚才把过尿,倒是隔了有半个时辰没喂过他了,张惜花晓得他铁定是饿了,便抱着他回房喂奶。
家中所有田里的庄稼都已经种完,今年入了春后便雨水足,秧苗插|进水田里过了几个大晴天,长势都非常好,此时除了护理稻田外,不像之前那样忙碌。家里远的田地由何大栓与何生两个人去侍弄,何曾氏带着何元元便在家门前几块田地里忙,刚才出院子前,何曾氏只交代儿媳随意弄几个简单菜。
因何榆离不开娘,也需要人时时看护着,丈夫与公公婆婆只让她待家里,把榆哥照顾好便是,张惜花慢慢将家务接手,像做饭烧菜之类轻松的,她都可以很快完成。
她本身就是个大夫,怀孕后更是注重研究有关幼儿的医理,何榆出生到现在,除了几次寻常的小问题,他的身体都没什么状况,更是养得白嫩嫩的,十分招人喜欢。
待儿子别过头不愿再吃奶时,张惜花整理好衣服搂了他进怀里,抱着轻轻摇晃,用很轻柔的声音哄着道:“小鱼儿吃的饱饱啦,那乖乖睡觉吧,娘要给爹爹他们做饭咯,爹爹他们等会也要饿啦……”
何榆虽然不哭不闹很好带,但是也有个小小的让人纠结的问题,可能是在肚子里时养成的习惯,张惜花怀孕时经常对着肚子说话,何生家来后也爱对着肚子念书,因此他没睡着时,特别喜欢听人说话,只要长久没听到声响,便会故意哼哼哭两句引起大人注意,一旦你跟他说话儿,马上便不哭了。
当了一个月娘,摸索过几天就给她摸出了点窍门来,每次哄着儿子入睡,张惜花只要叨叨絮絮的不停嘴,不用两刻钟,何榆便会进入酣眠中。
将儿子放在床上,盖上小被子,她走出房门准备去做饭食,在院子中刚摘下一把葱呢,何二婶急匆匆的跑进门来,手里抱着哭得哇哇声的芳姐。
何二婶焦急道:“惜花啊!没扰了你吧?秀娘今天身体突然上吐下泻,也不晓得吃错了什么东西,她病着我们也不敢让她喂芳姐,芳姐估摸着是饿了,麻烦你帮忙奶奶她吧。”
上吐下泻?母体生病再奶孩子那可不好,弄不好传到孩子身上,芳姐只比榆哥大了不到一月,都是娇弱的婴儿,张惜花没有拒绝,马上接过何二婶手里的芳姐,哄着不让她再啼哭,还问道:“可问了她今天吃什么了?”
何二婶摇头道:“哪里晓得她是不是偷吃了什么,平日里她的吃食我们都特意拎出来单独做的,也没给她吃坏的粮食。我问她,她说自己没吃别的东西。”
秀娘一直就很嘴馋,何二婶打心理便认为可能是她贪嘴后吃坏肚子,却不敢承认,于是这话说得便带了一分火气。
张惜花安抚道:“二婶别急,待会我喂过芳姐,便过去给秀娘看一看。”
何二婶听完,很是舒心的笑道:“行,你去喂芳姐吧,家里今天是要做什么菜?我给你弄好。”
张惜花摇头表示不用,何二婶却依然把她要煮的菜洗净切好,把烧菜的锅等都给洗刷干净,等会张惜花只需要升火架上锅炖煮便行了。
村里有些作风彪悍的妇人,孩子哭闹得急时,经常直接撩开一点衣襟就当着全家人的面喂起奶来,张惜花可受不了这样,她除了当着何生的面,是没法接受在其他人在场的时候奶孩子的,所以抱着芳姐便回房间中。
哄了一会怀中的芳姐才慢慢停止哭声,起初时芳姐并不乐意吃她的奶,不过可能饿极了,没过多久小人儿就开始小口的抿嘴吃,张惜花默默的观察了一番,见芳姐的吃相很安静秀气,跟儿子完全不一样。她的榆哥做啥都很淡定,就是吃奶很凶猛,活脱脱一个小牛犊似的吃得急切,好像生怕别人跟他抢食,婆婆却说这才好呢,小孩儿能吃便表示身体健康,以后定能长得壮实。
不管何榆做什么,何曾氏都能理出一箩筐的好话来。
一时间,张惜花颇觉得好笑,不由轻笑出声。
芳姐自从出生后便是瘦瘦小小的一只,一直到现在依然看起来很瘦弱,何二婶一家已经张罗不少补身的食物让秀娘吃,奈何就是补不到芳姐身上。
两家的儿媳妇都是差不多时间有孕和生产,秀娘怀孕时身体膨胀了一圈,肚子瞧着也很大,芳姐生下来时却只有六斤,当然啦这重量放在村子中也正常,不过与榆哥一对比,榆哥生下来时却有七斤重呢,这就比出差别来啦。
张惜花怀孕时,除了肚子鼓起来,手臂、大腿稍微肥胖了一点。见她依然纤瘦,村里很多人便笑着说,她肚子里的孩子估摸着不会多重,没想到榆哥生下来还挺大只的。
于是,村里人就说,张惜花孕期吃下去的养分都是给孩子吸收了,而秀娘刚好相反,孩子没得到多少,全被她自己给夺去啦。
这么一解释,似乎还挺有道理的。
榆哥这小子在母体中就很能夺养分,出生后吃奶又很猛,平时也能睡,因此只过了一个月便长胖了有三斤呢,那天何大栓张罗着给大孙子称体重时,得知了结果,把一家子人逗得非常开心,能长肉就说明孩子健康呀,关爱他的人当然开心极了。
芳姐满月时称体重,才只长了一斤左右,弄得何富好生担忧,况且芳姐近来夜里闹腾的厉害,想想便害怕养不下来。
这年代新生儿早夭的情况是非常普遍的。芳姐虽然是女娃,何二叔、何二婶并不会因为性别的原因怠慢了,这才着急芳姐的身体状况呢。
芳姐吃完奶哄一阵便睡熟了,张惜花满脸疼惜的看着襁褓中的芳姐,想到这两天可能都要由她来喂养,便把芳姐与榆哥放在一块,让两个娃娃一道睡着,静等了片刻,确定两个娃娃暂时不会苏醒,她才起身去找秀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