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你拿主意。”曲阳没什么想法。
阮初秀又细细的想了想。“要不,这趟又不喊,等着胰子在县城卖的不错,生意比较好,再把大房拉进来。这样就不用担心把成本折在里头。”
“可以。”曲阳左右都行,一般的事情上他向来依着顺着媳妇。“明天回趟阮家?”
现在差不多快午时,得准备张罗午饭。阮初秀望着外面的日头。“咱们吃过午饭回趟阮家罢,然后呢,歇会不吃晚饭就回家。”这样,也能管着榕哥的饭,不用可怜兮兮的啃烤鱼。
“好。”
昨晚的菜足有十二道,就三个人,还喝了不少酒,敞开了肚子吃,撑得肚子圆滚,也还剩了些菜,饭煮的少,倒是没剩多少,没有煮饭,直接烙了点饼子,就着昨天的剩菜,三人也吃了个肚饱,总算把剩菜清了个干净。
得知他俩准备下山去趟阮家,常榕问要不要骑马。曲阳想想骑马也行,就借了他的马,带着媳妇去了趟阮家。
昨个儿才回娘家,阮永氏怎么也没想到,闺女和女婿隔天又来了阮家,以前是有什么事,尤其看他们还是骑着马过来的,这马她也认识,是常榕的马,难道是常榕出了什么事?
“怎地突然过来了?”阮永氏问得还算委婉,眉宇间透了点焦急。
阮初秀笑嘻嘻的拉着母亲进东厢。“娘,有个大好事要告诉你,来,咱们回屋细说着。”
“好事?”阮永氏瞧着闺女这欢喜的样儿,眉目含情,上下打量了眼,哆嗦着问。“你怀上了?”好归好,可闺女身子骨不是太硬朗啊。
“娘!”阮初秀闹了个大红脸。他俩都没有圆房呢,哪来的孩子!
阮永氏松了口气。“没怀上,还好还好。”说着,想了想,红着脸把闺女拉到了床边坐着,挨近着小声提醒。“你们要做那档子事可以,别在里头,让他弄外头,你现在可不适合怀,要怀也得等明年这个时候,才差不多。”
她说的含糊,阮初秀却听了个明白,脸红的越发厉害,见母亲还准备往下继续说,赶紧道。“娘,我俩今天过来,想告诉你们的大喜事,是阿阳哥找到了挣钱的法子,想着让最近地里的农活不多,让你们进山里帮帮忙。”
“可以啊。”阮永氏也没问帮什么忙,见闺女和女婿有需要,先点头应着。“很着急?要不要我喊你大伯娘她们帮帮忙?”
阮初秀连连摇头。“娘,暂时不用。就先做点儿,看看卖得如何,要是卖得好呢,再让大房过来帮忙。”
“也对,不能太鲁莽,得慢慢得来,要多少成本啊?钱够不够?不够家里还有点,先拿去用着。”阮永氏说着,就准备去拿钱。
“娘。不用不用,成本够呢,就是缺人手,得把三房的都拉到家里去帮忙,连业守也得去。”阮初秀拉住起身的母亲。
阮永氏笑着应。“没事,别看业守小,他懂事着呢,一点轻省的活,他也能干。”
“嗯。榕哥还在家里呢,我和阿阳哥不能多呆,还得赶回去,娘你们明天上午记得来进山。做好的胰子由榕哥带到县城去卖,他有马,来回方便些,这是个新鲜玩意,比在镇里要容易卖出去。”阮初秀细细的说着。
阮永氏不太懂,听着觉得也是这么个理,直赞同的点头,想起一事又问。“你们问阿榕没?有没有成亲的想法啊?汉子就得成家,成了家日子才能过的舒坦呢,他总在外面跑也不是个事啊。”
“应该说了罢。”阮初秀不太清楚,昨夜她喝多了,醉糊涂了。
曲阳踏进屋里,接话道。“说了。榕哥还没成亲的打算呢。”
“唉,在外面跑成了习惯,年岁再大点他就得起想头了。”阮永氏说的笃定。好像真是这么回事似地。
不得不说,她这想法还挺正确。
念叨完这里,阮永氏对着女婿说。“阿榕帮着做买卖,得给份钱呢,不能让他白帮着跑,给他攒着钱,往后娶媳妇用。听说,在外面跑得,手里都攒不住钱,有了钱转身就给花掉了。”
有些话不是好说出来,村里也有在外面跑的小伙子,有几个能攒着钱回家,有点钱就是赌就是喝,老喜欢往花巷子里钻,那地儿的姑娘,哪个是干净的,也不怕得了什么病。唉!
“娘。记着呢。”曲阳认真的点头。
阮永氏每每看着女婿听话的样儿,她就高兴,眼里全是欣慰和满满的慈爱。想想以前,还总觉的女婿如何不好如何不好,这人呐,还真不能看表面,得相处了才能知道真假。“要赶回家是罢?早点回去,别让阿榕一个人呆在家里,这样不妥当,明儿清早啊,我们就进山。”哪有把客人扔着,主人不在家的道理。
走时,阮永氏又琐琐碎碎的拾掇了好些吃物搁在竹蒌里,拉着闺女直跟她念叨,饭菜得张罗的好点,要周到细致些,男人说话时,别腻着阿阳,得走开点,家里有客人,你俩得正经点,尤其是你,不能任性|吧啦吧啦。
阮初秀一个劲的点头,表示自己在听着,且会记在心里。
送着闺女和女婿走远直到看不见身影,阮永氏才脚步轻快的回了东厢,眼角眉梢都是笑,笑的特别欣慰。她和文丰总担心这打猎啊,女婿是个练家子,也怕有个甚闪失的,到底是不太踏实,要这胰子买卖能做出来,她也不奢侈能挣多少钱,好歹闺女和女婿吃愁是不用愁,养孩子时就更轻松些。
对闺女和女婿这个小家,她算是能彻底的放下心来。
☆、第40章
八月里的日头,不是特别毒辣,山里树荫颇多,有风,清清爽爽不觉闷热,夫妻俩骑着马,阮初秀坐在前面,曲阳坐在后面,双手环抱着媳妇。
这俊马颇有几分灵性,慢悠悠地在山里走着,看到新鲜的草,还会低头嚼两口。它走的慢,坐在马背上的俩人也不催,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享受难得的惬意时光。
“这马有名字麽?”阮初秀看着又低头嚼草的俊马,突然发现,她一直不知道这名的名字呢,也不知是有还是没有。
曲阳和常榕说话时,她一般都不会坐在现场。
曲阳伸手抚了抚马,很温柔地,手法跟常榕很相似,马很熟悉,扭头看了他眼,打了个响鼻。“有。它的名字叫常小榕。”
“啊?”阮初秀愣了下,有点反应不过来。常,常小榕,这不是榕哥自己的名字麽?
“榕哥得到它时,它还很小,不知怎地,就一眼瞧中了它,还给取名叫常小榕。”关于马的名字,曲阳知道的还要更细致些,只是有些话,不好说给媳妇听。他已经远离江湖,往昔种种也该从此深埋。
过了会,曲阳又添了句。“榕哥说,他把马当儿子养。”
“就直接取名常小榕。”听了这话,阮初秀自觉有点儿明白榕哥的心思。想着,笑了笑,学着男人刚刚的手法,温柔地抚了抚马,喊着它。“小榕。”
常小榕扭头看着她,一双眼睛很清澈,透着点茫然。
阮初秀笑的更开心了些,又抚了抚它的脑袋。“它真的好通灵性。”
“榕哥待它比待自己还要精细几分,有时候他能好久都不洗回澡,却会特意寻条溪涧给小榕洗澡,洗的特别仔细,相当有耐心。”曲阳想起以前的旧事,眼里流露出丝丝缕缕的笑意。
“难怪小榕长得这么俊。”阮初秀虽说才见过一匹马,可她就是知道,小榕是匹难得的俊马,又高大又干净,身姿矫健,很帅。
远远地可以看见木屋时,一路都悠悠闲闲的常小榕,忽地跑了起来,边跑边叫了两声。
“嘿,激动啥呢。”常榕从树上跳了下来。
等着阮初秀和曲阳下了马,常小榕就走到了常榕的身边,拿着脑袋蹭着他,尾巴左右甩动着,有点儿像撒娇。常榕伸手抚抚它的脑袋,又抚了抚它的背,眼里有着笑,神态很显亲昵。“又想洗澡?前几天才刚刚洗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