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一想,他又下一道旨意,封赏谢芸的父母。
连下两道旨意,连皇帝自己都佩服自己的胸襟。阿芸私自出宫,他还这般护着他们。当然,阿芸的确也争气。
又几日,夷狄的降书便递了过来。一里之盟的内容也摆放在了皇帝面前。
皇帝心里激动,差点掉下泪来。他之前从没想过,他在位期间,大齐可以战胜夷狄。他盯着降书,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降书的内容他几乎都能背下来。
至于一里之盟,更是教他惊喜。
在皇帝看来,对他,对大齐,这场战争胜利的意义,远胜过其带来的表面后果。这是大齐对敌的胜利,是扬眉吐气,将他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变成了现实。
皇帝高兴的后果,就是在朝堂上,又将太子以及太子妃好好夸赞了一番。——皇帝夸赞太子,群臣已经习惯,但是这般夸太子妃,还挺少见的。
不少稍微古板些的大臣,对皇帝如此推崇一个女子心里不大认同。但是他们又不能公然反驳,毕竟太子妃生擒莫勒,直接导致了夷狄的投降。这功勋,不是一句“首功”就能形容的。
而忠靖侯府谢律夫妇最初忐忑不安,担忧不已,皇帝的赏赐都没能教他们开心起来。尤其是薛氏,唯恐影响阿芸的名声,担心阿芸会因此被人口诛笔伐。
历来后妃要守妇德,更不能参与政事。阿芸做了男子所不能做的事情,她担心会有人以此做筏子,对付阿芸。
后来或许是皇帝的态度太过明确,坚定不移地支持阿芸,其余人等无人敢造次,薛氏才勉强放了心。
她心里不住地感叹,阿芸也真是,这孩子真不听话,哪有一个女子,巴巴地跑到边关去的?那是什么地方?军营里都是什么人?太子宠着她,皇帝竟也纵着她。
还好她是立了大功,别人不敢置喙。薛氏想想,后怕不已。
不成想,她的小儿子谢怀让却道:“娘,孩儿长大了,也要向姐姐那样。”
“哪样?”
“杀敌人,护百姓。”谢怀让回答,多威风。现下外面都传遍了,到处都说他姐姐是九天玄女的徒弟,是神仙下凡,就是来守护大齐的。姐姐教过他一点功夫,他岂不是也算是神仙的徒孙?
那他将来肯定也能做威风凛凛大将军。姐姐抓王子,他将来要努力抓个大君。
薛氏唬了一跳,嗔道:“你还小呢,说这些太早了。”
她虽然这样说,可心里确实是有些不安。让儿年纪不大,力气却不小。于读书一道,虽然不算笨,但也不及谢怀礼聪明。莫非真是要走学武的路子?
还是算了吧,老老实实读书多好。
她想,好在孩子还小,以后还能慢慢教。怀让可以学点武艺,但是他将来绝不能做武将。
京城里的种种说法,谢凌云并不清楚。她在边关教将士功夫,耐心负责。
她教导武艺时,话也不多,但因为有真才实学,军中人人敬服,不因她是女子而轻视,也不因她是太子妃而过分谄媚。
大家都知道太子妃是要回京的,认真学习,不敢有丝毫怠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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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生变
一边是认真教, 一边是认真学。军中将士进步神速。
不知不觉就到了新年。
在镇北侯的提议下, 军营将士们准备了些点子欢庆新年。
所谓的点子, 也不过是会杂耍的表演一下杂耍,功夫好的演示一下功夫。
虽不出彩,却也称得上热闹。
在外边过新年, 对纪恒而言,还是头一次。军中庆贺新年的法子, 在他看来, 甚是新奇。纪恒也极愿意与军士们同乐,他原本还担心阿芸会有些不习惯。但是看阿芸精神抖擞,无丝毫不适之态, 他心说看来是他想多了。
他却不知道,边关的新年, 在谢凌云眼中, 有种莫名而又奇异的熟悉感。明明跟她在天辰派时完全不同的。
新年刚过, 谢凌云又继续开始了她的教学。不过月余的光景, 谢凌云就教的差不多了。她叮嘱边关将士,掌握要领后, 尚需努力练习。
边关的士兵们都亲历过战争, 更加惜命, 也更珍惜这机会。
谢凌云又留下了图纸和详解,交给镇北侯。
镇北侯知道太子同太子妃很快就要回京了,他心中颇多不舍之意。
谢凌云道:“侯爷,将来如果我能改出其他适合对敌的功夫, 会想法子传给边关将士的。”
她心说,现下大齐跟夷狄是难分胜负,互有输赢,若是她要教的武艺,他们都能学会。那么不说十年,五年后,夷狄就不再是大齐的对手。
她有这个信心。
镇北侯点头:“那就有劳殿下了,殿下辛苦。”
谢凌云微微一笑,摆了摆手:“侯爷镇守边关,才是真的辛苦。”
镇北侯胸中一热,忙称保家卫国是军人职责。他对这个年轻的太子妃印象极佳。接触了一个多月,知道这位殿下无一丝骄矜之态,精通武艺,堪称大才。而且,确实如太子殿下所言,太子妃心系将士,胸怀天下。
谢凌云传授武艺结束,纪恒也早将该料理之事处理好。夫妇两人率军还朝。
离京之际,谢凌云乔装打扮,混在军营里。回去的时候,她的身份早就人人知晓,她也没了隐藏的必要。她穿着在一里镇时置办的女装,虽不华丽,却也舒适暖和。
纪恒率众赶赴边关时,因为边境告急,不得不快速行军。此时回京,也不必一味要求急行军了,只需正常速度就行了。
三月初三午后,下了一场雨,说大也不大。不过此时距离京城只余数十里了,纪恒索性下令先休整,待明日雨停再回京。
这一夜,军士们在城外扎营休息。
谢凌云待在纪恒帐中,跟他商量,回去以后该怎么向爹娘和父皇交代。——说起来,她可是偷偷从宫里溜出来的,虽说是为了家国大事,也做出了一番功绩。可也得好好跟他们解释,不是么?
她有时觉得委屈的是,她有足够自保的本事,却没有让父母对她完全放心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