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现在阮木晴出现在他面前。依旧是那水灵的容颜,也同样是没有遗忘的人。
“嗯?”阮木晴疑惑的蹙眉想了下,三番思量之后还是没有明白马泽晓的意思。“泽骁哥哥,你在说什么呢?晴儿怎么一句都听不懂。”阮木晴仿佛还是个孩子一样,连说话口吻都跟出嫁前一模一样,这跟让马泽晓难受。“啊,晴儿想起来了,晴儿要和泽骁哥哥成亲的,泽骁哥哥你看我的嫁衣漂亮么?”半悬浮在空中的人似乎没有意识到自己飘离了地面,只是高兴的向马泽晓展示她美丽的嫁衣。
阮木晴还记得,她很喜欢泽骁哥哥。
阮木晴更记得,她和泽骁哥哥说过,一辈子都不放过。
可是,这一切,似乎被某件东西打破了。
那件东西就扎在她胸口的位置,她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红盖头就为她盖上最美的结局。
马泽晓和龙傲飞两人相互而看,显然对于阮木晴的话格外不解。“木晴,你还记得龙哥哥么?”马泽晓说得极轻,仿佛是在害怕刺激到阮木晴。而在空中担着嫁衣转圈的阮木晴终于停下,她听着马泽晓眼睛移向了龙傲飞。
“记得呀,他是龙哥哥,是泽骁哥哥的好兄弟,好知己。”阮木晴说得天真,一脸纯净的脸上似乎从来就没有被血腥与残忍染过,她依旧是那个纯真的阮木晴,依旧是那个爱慕马泽晓的阮木晴。而正当龙傲飞和马泽晓心底有些庆幸阮木晴什么都不知道时,阮木晴笑得异常灿烂的神情徒然改变,她露出与她本来面目极具不符的神情,形如狰狞。
她勾起唇角,往空中又上升了点位置,冷笑。“我当然记得,杀死我的人怎会不记得!”
卷三 苍溟归一 第182章 并非傀儡
阮木晴突然间的转变,除了知情的陈缅,其他人都不外乎惊讶异常。
“龙傲飞,你为什么要杀我?为什么要抢走我的夫君?!”阮木晴说得很激动,周身赤红的色泽越发的光亮。好似照亮了整座山头,她看着龙傲飞的眼神即是怨毒也是憎恨。她永远都不会忘记是她终生最幸福时的情景,她吉上头,描好妆,披上嫁衣,坐上花轿。马泽晓踢轿门,迎新娘,跨火盆,喜拜堂,然而这美好的一切,都毁在龙傲飞的手里。
她悲,她憎,她怨,她恨。
却,无能为力。
面对阮木晴的质疑,龙傲飞只有缄默不语,并非他无担当,而是他不知如歌回答。“软姑娘,杀你出于无心,如若你想索命,找我便是。”良久,龙傲飞才给阮木晴这样一个答案。龙傲飞故意避开马泽晓惊恐的神色,他知晓马泽晓一点也不愿意听到他做如此决定。
阮木晴微愣的看着轻易说出让她取走命的龙傲飞,随即空中凝荡着她的狂笑。“龙傲飞,你以为你说几句漂亮话我就会原谅你?还是你认为你的命足够补偿我所失的?你现在以马泽晓夫人的身份站在他身边,以左相夫人的名义,以天祁第一大将的荣誉鼎足在我的眼前。你认为这样的你是在给我道歉?赔礼?还是在暗讽我配不上马泽晓!”周身的火光再次程亮几分,映着其他人面泛红光,似火,似血。
“木晴,傲飞与我真心相爱。”马泽晓比龙傲飞快一步言道,他明白龙傲飞肯定又会借此说些别的,他不愿听也不想听。龙傲飞会让阮木晴直接索命的理由再简单不过,堂堂一个顶天立地,战过沙场的男人为了“情”而酿成无心的悲剧。龙傲飞是个铁骨铮争的男子汉,既然做了必定要得尝后果,而他此生做得只有阮木晴这件错事。
可是,马泽晓即便在此甘做小人,也容不得龙傲飞有半点事。
浮在半空中的阮木晴惊愕的瞪大双眼,她无法相信这句话是从马泽晓嘴说出来的。“真心相爱?那我算马上?我活过来算什么?!”阮木晴像是发了风般,浑透有劲的声音好似惨合了内力。在山头扩散而开,久久回荡在重重树枝茂叶里。
东方璟修紧紧握着岚月的手走在前头,后面跟着的傅雪嵘、王易、萧叶晴、林云清四人皆当做漆黑夜路,什么都看不见。马泽晓本是与他们同行,然东方璟修却特意让马泽晓单独上山,且还是由这条难走的山径。众人虽不知东方璟修的用意,但吩咐终归是吩咐,他们只管听着便是,其他的,自然会在后面解开所有疑惑。
“什么声音?”傅雪嵘四人顿时紧张起来,幽暗难走的山径道里传来悲戚的女声难免徒增了几许诡异。傅雪嵘等人停下再辨析,很快发现这声音并非来自他们的四周,而是马泽晓现在所在的山头。“陛下,这……”
东方璟修蹙眉,按理说来,此时的山头上应当只有马泽晓、龙傲飞和陈缅对峙。哪来的女子声音,而且这声音他似乎在哪里听过。“不必理会,继续走。”既然声音不是在四周而是在山头,他们更应早点抵达,而不是在这里浪费时间。
众人应道继续循着难走的山径往山头走去,而此时的山头凉风习习,包含着夏日的热息。
活过来?
这让诸多人都再次惊讶的看向阮木晴,而马泽晓却知阮木晴真正活过来的代价是什么?“木晴,何苦要这样折腾自己,有时候,死也是一种解脱,几人解脱了,为何还要回来让自己受这趟罪?”经历过“取命魂”的事情,马泽晓相信阮木晴也是被黑衣人做成了傀儡而已。
“解脱?你说解脱?”阮木晴仰天大笑起来,那笑声是在对自嘲也是对他们的嘲讽。“泽骁哥哥,晴儿可以告诉你。死,并不能解脱,反而能增加更多怨恨。对生前人的怨恨,对死后人的怨恨,各种各样都有。能活着不是很好么?泽骁哥哥,我们回到从前好不好?我们再拜过堂好不好,晴儿现在又能力不让自己受伤,所以绝对能完成我们的拜礼,成为正式的夫妻。”阮木晴说到后面,语气越变越轻,甚至到最后还带了撒娇近乎哀求的韵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