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没有意识到这样的变故,栾拓居然跟神王动手了!没有看见他太大的动作,却同样一束耀眼而洁白的光芒袭来,挡在血祭剑前中和着神王的力量。
神界的土地颤动起来,神王那不可思议的脸上已分明挂满了愤怒与一丝不易察觉的吃力。
栾拓亦是皱眉,父王还没有收手,他就必须坚持住,否则血祭剑将会毁于一旦!
与此同时,栾拓渐渐生出一种奇妙的感觉来,神迹之礼的力量来源于天地万物,而此刻他和神王都在使用着这种力量,甚至能清晰的感受得到世间的每一丝力量在他二人之间游走、摇摆、选择,最后流入了一方的掌中。
他却终于明白了为何父王要如此忌惮他使用神迹之礼,这分明是在抢夺父王在三界之中最至高的权力。
感觉到神王的力量渐渐缩小,栾拓也渐渐的收手,终于二人都停了下来,双方的力量被中和没有对任何人任何物造成伤害,只是栾拓瞥见父王收手的时候身体有那么一丝的摇摆,内心还是生出一股愧疚之情来。
云起连忙上前扶住神王,“父王你没事吧?”
神王眼色冷冽的看向栾拓,“你……居然冲破了我的封印!”
神王的影响力变弱,血祭剑从空中落了下来,栾拓上前接住了他,抚摸着还在颤动的剑身,轻声道,“小诺,别害怕。”
栾拓望了一圈周围一众人各式各样的目光,有惊讶,有谴责,有漠不关己,也有愤愤不平,还有的已经幻化出剑来想跃跃欲试,他哼笑了一声道,“既然走到今天这一步,看来我这个神界的王子,确实是当不下去了。”
栾拓潇洒的转身,景乾急切的开口。
“你要去哪,难道你要去魔界?”
“魔界……”栾拓眼神中闪过一丝凄凉的动容,握着血祭剑的手也紧了紧,“我倒是想去魔界。”
没有人听懂他的意思,神王急道,“不能让他带着血祭剑去魔界,赶紧把他给我拦下来!”
景乾也不想就这样失去血祭剑,借着父王的命令,立即带人追了上去,“栾拓,你别冲动,先跟我回去,血祭剑的事情说不定还有转机!”
栾拓加快了速度,脚步轻抚过地面,向冥河方向赶去,景乾带着一队神族的守卫追了过来,一起追过来的还有一脸迷茫的云止。
到了冥河岸边栾拓停了下来,魔界那侧的守卫依然还在,似乎更加井然有序了,每隔几百米还有新建立起的岗哨,当真是把边境把守的密不透风。
他观望的时候,景乾也已经带人追到了,气喘着劝道,“七弟!血祭剑的事情是我不对,可是我真没想到你居然敢跟父王动手……跟我回去吧,不然你还能去哪呢……”
栾拓只是站在芦苇间,望着对岸。
你曾经说过,如果神界的王子当不下去了,魔界的大门随时为我敞开……
“栾拓,”景乾急道,“你也看到了,现在魔界的边境把守很严,如果你想混入魔界躲起来根本不现实,你没有地方可以去,还是跟我回去向父王认错吧,我和九弟都会帮你的……”
远处似乎传来了热闹的声音,还隐约可见浓烈艳红的色彩,栾拓算了算日子,想必是洛林的继位典礼吧。
可是岸边终究是那么平静,栾拓轻轻叹了口气。
他转过身来,望着神色焦急的景乾,“你说的对,三界中我确实没有地方可去,魔界进不去,神界容不下我的剑,人界更无法藏身。”
云止也终于开口,“那七哥是想怎么办?”
“既然三界容不下我们,”栾拓低头看了眼血祭剑,“那我们便去第四界,远离你们的恩怨与纷争。”
“第四界?”众人都是一惊,“哪里有第四界?”
☆、神诺界
栾拓缓缓伸出右手,手掌平摊开来,声音平静而沉稳,“这第四界,便叫做神诺界吧。”
地面剧烈的颤动起来,景乾等人被晃的几乎站不稳,直到亲眼看到北方隆隆升起的土地时,才恍然大悟的终于理解了栾拓的用意。
“你……你要把神界的土地分裂出去?”
栾拓维持着手中的力量,却并不感觉吃力,他将神界中冥河到圣普伦城之间的这一片荒地中的一小部分,抬起到了高空之中,然后不断的升高,再升高。
“这片土地神界也用不上,”栾拓轻声道,见那升到高空的土地远远看去已经只剩一个小点,才收了手,“如此大家都安心,麻烦二哥回去告诉父王,从此以后我和小诺住在神诺界,远离神界和魔界的纠葛与恩怨,血祭剑永远不会危害到神界的安危,我也再不会威胁到父王的地位。”
“就算你躲到那个什么……神诺界去,如果父王非要追究,还是会派人追过去的!”
栾拓笑了笑,轻挑起眉毛道,“二哥觉得,以我现在的能力,会怕么?”
景乾有些不甘心,“就算你以后住在上面不下来了,可是血祭剑这样嗜血的本性,怎么可能生活在荒无人烟的世界中!”
栾拓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最后带着一种宣誓主权般的意味轻声道,“我的剑,我自己喂。”
云止有些不舍的唤道,“七哥……”
栾拓看向他,“够精彩吗?”
云止有些呆滞的点了点头。
“那么……再会了!”
栾拓握紧剑柄飞了起来,直直的飞向那片被他抬起到高空的土地,他没有再回头去看他在神界的兄弟,也没有再回头去看他停留在魔界的记忆,就这样一直上升,到远离一切恩怨纠葛的神诺界,到离太阳更近的距离,说不定那里将是他自己的天堂……
地面上仰着头的众人依然长时间的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景乾甚至有那么一丝犹豫要不要一直追上去,或许还能有转机。
云止揉了揉脖子,“我当初就跟七哥说过,他是神族中的神……”
景乾瞪向他,“栾拓能找到血祭剑的所在,肯定是你走漏的风声。”
“那血祭剑变成那样,还不是因为你的贪婪。”
“之前的事情我们算扯平了,谁都不要再说什么!”
云止耸了耸肩,“我本来也没想说什么呀,说不定现在这种状况,是对所有人都好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