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槽,这也是狗!
村子那群皮小子进门的时候都不知道先蹭掉脚上的泥呢!
回了房间,就见一只大白狗趴在床头,和床上伤员脸对脸眼对眼。人很严肃,狗,也很严肃。
天亮了。
宋希先打了一趟拳,又喂过羊,这才开始做早饭。拿了五包速冻饺子,分开煮了两锅,上楼,指指大狗:“它吃什么?”
穆允峥沉默一下,说:“除了狗粮,什么都吃。”
他们家刚好没有狗粮。宋希想了想,估摸一下大狗的体型,果断打开煤气灶下了三包饺子。
即使已经很久没好好吃上一顿热饭菜,穆允峥还是对早餐没了任何期待。
早餐端上来的时候,穆允峥心底那微微一点希望之光就被彻底掐灭了。
两盆饺子,一样的盆子,一样的份量。人一盆,狗一盆。他只比狗多了一双筷子。
一人一狗默默吃早餐。
宋希正在洗自己的碗,大白狗叼着两个空盆子过来了,站了一会儿,把两个盆子叼进最低的水槽,拿爪子去拨水龙头,没出水,就歪着脑袋看宋希。
村里没有自来水,为了养父用水方便,家里是自己装的水箱,一米多高的塑料水桶。现在天冷,客厅有炉子宋希就不爱进厨房,怕冻坏水管,就没往桶里抽水。
“汪!”大狗叫了一声。
宋希没理会,擦干自己的碗,放进橱柜。
“汪!”大狗又叫了一声,脚底下挪了挪,把厨房门堵住了。
这狗成精了!
宋希拿过那两个盆子,兑了热水拿洗洁精整整洗了两遍,擦干之后大狗才从厨房门口挪开。
宋希默默地把两个盆子和里面那双筷子单独放了起来,摞在一起。
大狗监督着宋希洗完盆子,又去后院检阅了一遍,抬着一条后腿在边边角角留下了一个又一个标记,巡视完整个院子才回去守着伤员。
总有一种自家院子被人/狗接管的感觉。
宋希就觉得十分糟心。带毛的果真都很不讨喜,羊圈里那群肉除外!
午饭的时候,宋希端上去一锅菜,一锅饭。
穆允峥沉默着看着那一锅乱七八糟不知道什么东西,没有提起筷子的勇气。
宋希给人打了一碗:“我做的乱炖,炖了小半天呢,可营养了。”
“……”穆允峥。不,我以前吃过的乱炖绝对不长这个样子,也不是这个味道,当谁没吃过东北菜吗!
大狗的盆子就丰盛多了。半盆米饭,浇着油亮亮的炖肉,还有两根大骨头。
狗都比他吃的好!
早上他还和狗一个待遇呢!
穆允峥看了宋希一眼,又看了看那两根肉超多的肉骨头。
宋希说:“肉是老乡送来的,调料下的重,和你喝的药相冲。”
穆允峥默默地扒饭吃非常非常乱的炖。
大狗吃得可香,骨头咬得咔咔响。
宋希听着渗人,问:“什么品种?”
“维克多是大白熊和中华田园犬的混血。”穆允峥说,“一生下来就长得比较大,被狗妈妈叼着扔过好几次。”
“汪汪!”被提到黑历史,大狗不干了。
“最烦养只狗取外国名字的,好像取了外国名字就比较高贵似的。”宋希顿时没了兴趣。
穆允峥没吭声,名字是他取的。
吃完午饭,宋希收拾了自己和穆允峥的碗筷,大狗叼着自己的狗盆跟人往厨房走,又堵着厨房门看人洗干净盆子才让开。
宋希喊:“小多,把你爹换下的衣服拿来。”
大狗歪着脑袋看了宋希半晌,似乎对这个称呼很不满意,纠结了很久才把几件脏衣服叼下来。
“小多,洗衣粉。”
“小多,香皂。”
“小多,再打点热水,算了,这个放着我来。”
“小多……”
大狗维克多被使唤得团团转。
省了事,宋希就觉得这个带毛的也不是很讨厌了,太能干了。
楼上,穆允峥嘴角抽了又抽,最后,默默地睡着了。
等到实在无事可干了,维克多回到二楼,趴在穆允峥床边,委屈得直哼哼。要不是狗家战友还要等人救命,它非咬那人几口不可。医生都是坏人!
晚上,宋希给自己涮了个麻辣锅,给伤员煮了一锅猪肝粥,大狗还和中午一样。
穆允峥冷冷地搅着自己的粥盆,被里面的药味冲得半点食欲都没有,看看宋希的火锅,看看维克多的肉骨头,脸越发冷了。一个医生,能把药膳做成这个味道也不容易了——就是忒砸宋老先生的招牌了!
当晚,宋希在房间里支了一张行军床,给伤员陪床。然后,往被窝里一钻就睡死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