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草料不多,温室里面种的牧草又有限,平日也只能是草料参着玉米来喂,最近草料越来越少,牛吃的玉米也越来越多。
天气冷了好多人都是猝不及防。开始有人家过来卖鸡蛋个老人孩子补补身子,否则营养上不去人很容易生病。
晚上的时候封韩按照昨天晚上的约定给白术做的扒鸭,那香味端出来的时候就弥漫了整个客厅。纳兰君也没想到封韩竟然有这个手艺,用力吸了吸空气中的香气,咽了咽口水。
这道菜白术从去年三十记到现在,可谓是日思夜想,望眼欲穿!鸭子上桌了,也顾不上又女人看着,扯下来一个鸭腿咬在嘴里满口留香。
封韩看着白术的样子好笑,撑着下巴看了一会儿,这才将另一只腿扯下来送给纳兰君。
纳兰君瞧瞧白术的吃相,也觉得可爱,想了想学着白术的模样狠狠咬了一口鸭腿,顿时也眯起了眼睛。
一顿饭下来吃的尽兴,纳兰君吃完饭用湿巾擦干净受伤的油腻,笑道:“从来都不知道吃饱饭是这么幸福的一件事情!”
纳兰君已经在家里呆了一天了,白术对她也少了些生疏:“你以前从来没挨过饿?”
最近两年灾难连连,能不饿肚子的要么是农村有粮,要么是城里有权有势的。
第45章 送走姑娘(第十二章)
纳兰君想了想,道:“这么跟你说吧,我从来不知道家里厨房是什么样子。”
……白术沉默了,从小到大没见过自家厨房,这是有多夸张?
“那你是怎么被拐到这里的?”
倒了杯热茶给纳兰君,纳兰君捧着杯子喝了一口,显然并不是什么高档茶,她微微皱眉还是一口一口的喝下去。
“我是去南方帮我爸做事,当时难民太多跟保镖挤散了,就被人打上麻药拖走了。那个人贩子团伙很精明,生怕人找回去,都是南方拐的人往北方送,北方拐的人往南方送。我之前一直被关在笼子里,正好被那个姓罗的选中就来这里了。”
这样交换贩卖,可见那个团伙势力庞大。
“那送你去县里你能联系家人?”
“其实把我送去部队就好了,现在军队驻扎分散,县里肯定有小型的军事基地,到时候他们能送我回家。”纳兰君没有隐瞒。
白术咽了咽唾沫,觉得这次是救了了不起的人物。
“你家里是军方的?”
纳兰君想了想:“算是吧,我爷爷是退休军官,不过父亲那被都被禁止参军,全部从商。不过有我爷爷的名头在,部队方面都会帮衬着我的。那我们什么时候走?”
白术看着窗外想了想:“飘雪的时候就走吧,看这天就算下雪一开始也不会很大,到时候我们能以去城里扫货的借口去县里,到时候你藏在后备箱里,千万别露头。”
“明白了。我暂时不会跟家里联系,等到县里才会。你们放心,我不会跟任何人说是你们救得我,更不会让村里人知道。”
封韩和白术都不是贪婪的人,救下纳兰君也不是为了要报酬,比起纳兰君的感激,两个人更像在村子里相安无事。
“对了,那个罗玉双你想怎么处理?”如果纳兰君真的背景庞大到恐怖,那么罗玉双的下场就未可知了。
纳兰君唇角笑容诡异骇人:“放心,不会让你们为难的。”
如果真的让罗玉双见血,只会苦了封韩和白术去辛苦治疗,那么就要想个办法既教训了罗玉双,又不会辛苦封韩白术的办法。
纳兰君是没有一点要杀罗玉双的想法,毕竟以后的日子会越来越难,活着要比死痛苦的多。
罗玉双一连找了两天,这两天他几乎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消瘦下去,村子里的人都是暗骂罗玉双自作孽不可活,也没人出手帮衬,都等着看罗玉双的热闹。
白术这边刚好接到了隔壁县里藏獒园的电话,之前白术和封韩在獒园里面定了一公一母两只藏獒,由于藏獒一年只生一胎,想要幼崽必须提前预定。现在终于凑够了两窝没有血缘关系的公母,这时候开始着急白术死不是已经放弃了。
家里存量多,就算村子里的人保险也防备村子外面的人,养两条恶狗看家太有必要了。
而且去取狗正好有借口把纳兰君送出去。
这天早上正好天上飘起了雪花,白术搬上后备箱两麻袋粗粮,在边上放上一个厚垫,让纳兰君缩在里面,上面用纸壳盖住,再盖一层被单,打眼看去后面全是货物。
罗玉双人都快崩溃了,每天堵在村口看着来往车辆,生怕哪辆车里面又纳兰君。其实他心里也明白,纳兰君现在弄不好已经回家了,可是没有警察找上门来,他还是不能放过一点可能。
而且让他待在家里等候被抓走实在是太折磨人了,出来找好歹能让他安安心一些。
封韩的车子是全村人都认得的,也是全村最好的一辆车。之前封韩消耗巨资给车子进行改造,外面装了一层合金防护栏,打眼看上去帅极了。
车子的玻璃选用的都是防偷窥的,根本看不到里面是什么。罗玉双也不知是错觉还是心里魔怔了,总感觉纳兰君藏在里面。
其实过往的每辆车罗玉双都觉得里面有纳兰君,只是封韩的这辆车挡的太严实太隐秘了,所以才加重了罗玉双的怀疑。
封韩瞧见挡在路中间的罗玉双,眼睛一寒,他平生一讨厌白眼狼,二讨厌把人命当商品的人,罗玉双不巧,两样都占了。
他是医生出身,从前在医院里见过了太多的人性险恶。曾经看到过一个患了癌症的老人,有足足六个生活殷实的儿女,给他治疗续命并不是难事。可结果六个儿女看到那可能花费的金额都沉默了。后来也不知道他们都谈论了什么,其中的长子跪在病床旁边,对着已经说不出话来的老人,轻声问了句:
“爸你是不是想家了,这医院你住不惯吧,想回家了就眨眨眼睛,咱们就回家!”
那老人家努力的睁着眼睛,眼泪连珠似得掉,那长子恍若未闻,就在那里等着老人眨眼。终于老人抵不住眼睛的刺痛,重重的闭上眼睛,那长子立刻站起身对护士说:“我爸想回家了,这病不治了。”
也有病危患者送进医院,因为是工伤,又是重伤,进一步治疗需要几十万的治疗费用,能救回来的几率也不超过十分之一。
那治疗协议书病者家属却迟迟不肯签下,最后以家里没钱为由要求保守治疗。
其实不是没钱,而是患者已经废了,就算救回来,以后也只会是家庭的累赘,还不如抢救无效死亡,至少可以跟单位要下来一百多万的死亡赔偿金。
白眼狼,和拿生命当交易品。
这些都是封韩内心深处对人性最大的认知。当初他骨折并不是让他决定离开的原因,而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当然,医院也不乏生死相随,永不放弃的温情,可是时间久了,记忆最深的还是那些讽刺的黑暗。
封韩摇下车窗,一双眼睛带着疏离:“有事?”
罗玉双也不想惹封韩不痛快,毕竟一封韩有钱,看车就看得出来,二封韩是大夫,谁都保不准以后自己会不会有个头疼脑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