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天在外面烤肉?”洛长然戳了戳她,“你不嫌冷啊!”
“四姐,你没体验过,赏雪配烤肉,简直人生一大妙事,等我这……风头过去了,我带你感受感受,”洛长宁一脸的向往,说完推开她,又准备躺下去。
“等等,”洛长然拧眉,“父亲为何去找你?你跟谁在一起?”
洛长宁眼珠子转了转,“嘿嘿,就……冯尚书家的小公子。”
好像在哪听过这个人,洛长然想了想,“你上次不是将人家推到水里去了吗?”
“不是我推的!”洛长宁大声抗议,“我冤死了,明明是那小胖子想抢我的鸽子,自个没看路不小心跌进去的,都赖我。”
“什么鸽子?”
“那日湖边有个人卖鸽子,一对儿雪白可爱的,我喜欢的紧,便买了下来。”
洛长然静静看她。
“哎,好吧好吧,是那小胖子先要买的,但是我出价高呀,他自个没带那么多银子争不过我就硬抢,我是那么好欺负的吗?”洛长宁理直气壮道。
洛长然,“……那你为何又跟他一起烤肉?”
“我……”洛长宁气焰退了下去,不满的嘟哝,“父亲非逼着我向他道歉,我已经是……”她想了想,蹦出来一个词,“仁至义尽了!他还蹬鼻子上脸,要我将鸽子给他,我肯定不答应啊!所以就用烤肉与他交换,他也答应了,谁知道父亲突然冲过来,那眼神跟吃人似得,你也知道,我从小在他的严酷压迫下长大,对那个眼神有心理阴影,立马撒丫子跑路,然后就……”
洛长然替她补充,“然后就烧了父亲朝服,在外面躲了一夜,可悲的是你的那几个窝点都被父亲发现了,所以无处可躲,跑来我这里避风头。”
洛长宁可怜兮兮的点头,“四姐,你可得帮我啊!”
洛长然,“……”
“反正我不管,我就在你这里不走,”不见她反应,洛长然干脆耍赖的往被子里一钻,“我就不信父亲能找到这里来。”
是啊,有“凶残”的陆陌寒在,谁能想到她会躲这儿。
洛长然彻底没了脾气,看她眼底乌黑,脸色疲惫,帮她盖好被子,“你睡吧。”
这算是默许了?
洛长宁眉开眼笑,安下心来,不一会儿就陷入梦境。
美美的睡了一觉,起来已经是午后,伸展了一下懒腰,精神彻底恢复。
洛长然在整理陆陌寒练的字稿,见她起身让逐月进来伺候梳洗。
洛长宁三两下自个套好外衣,窜到她面前。
“四姐,陆明成住在哪啊?”
“你找他做什么?”
“单挑!”
洛长然怀疑自己听错了,停下手上动作看她,“你说什么?”
“单挑呀,”洛长宁一派天真,眼睛眨啊眨,“他是陈国第一高手,如果我赢了他,我就是比第一高手还厉害的高手,看以后谁还敢教训我,说不准日后还能上战场,做个威风凛凛的女将军,像……以前的南阳郡主一样,女中豪杰,扬名立万……”
“还没醒呢!”洛长然打断她的畅想,“就你那三脚猫的功夫在大哥手上三招都过不了,还想打败陆明成。”
“四姐,你可别瞧不起人,”洛长宁翻了个白眼,“我前些时日拜了个厉害师父,已经今非昔比了,再说,大哥脸皮一向很厚,对我下狠手,我好歹是个女孩子呀,也不知道让一让,那陆明成能跟大哥一样吗?他一个大将军好意思对一个弱女子下手吗?”
“师父?什么人?”洛长然问道,将她这番话又过了一遍,“敢情你的意思是只能你打他,他不能还手?”
“那当然,他占据身高力量优势,当然得让一步了,这样比试才公平不是,”洛长宁理直气壮道:“我也才有赢得把握呀。”
“那师父呢?”
“师父就是师父喽,”洛长宁顾左右而言他,神神秘秘的不肯直说,“你快告诉我他住哪,我找他去。”
“你就不能安分些吗?”洛长然没好气道:“陆明成什么人,怎么可能跟你交手。”
“我……”洛长宁不服气的想争辩,被她斩断话头,“快去洗脸,准备用膳,一会儿我还有事。”
“什么事呀?”洛长宁一脸好奇,“带上我好不好。”
“不好。”
洛长宁撇撇嘴,眼中透着揶揄的笑,“不就是跟沈……私会吗,以为我不知道?放心,我才不想打扰你们,我还要去……”
洛长然脸色陡然沉了下来,盯着手上的字稿。
逐月赶紧将那个小祖宗拉走,“五姑娘,奴婢帮你梳头吧。”
洛长宁以为自己的计划被她发觉,偷偷吐了吐舌头跟着去了。
用完膳,洛长然嘱咐逐月看着洛长宁,自个带着鱼汤去了小山丘。
远远的便看到雪人头上放着什么东西,走近了才发现是一块破布,用石头压着,撕成了碎布条,倒是真有些像头发,自己的发簪歪歪斜斜的插在其中,黑色的布料凌乱的在风中飞舞,带着云纹的边缘毛毛躁躁,几根丝线被扯得垂了下来,像是鬓角一样。
云纹?洛长然蓦地一喜,回身去看洞里的陆陌寒,果然见他衣袍下摆缺了一块。
他醒过来过,还帮雪人做了头发,洛长然喜不自胜,连声叫他,却是未得到一点反应。
书上说天气暖和以后他才会彻底醒来,那如果让他体温变高,让他感觉到温暖,他会不会提前结束冬眠?
洛长然胡乱猜测着,小心翼翼的喂他喝完鱼汤,握住他的手,冷的瘆人,下意识的两只手包住帮他暖起来,不时呵呵热气。
自言自语跟他说自己小时候的事,也不期望他能听见,就是想跟他说说话。
“我也很怕冷,冬天都缩在屋里不出去,但是不会长睡不醒,若是像你一样,阿娘就该骂我懒惰了,你可真幸福,睡多久也没人打扰,你大哥还派那么多人保护你睡觉,若是在屋里就好了,我还能陪……”话音一转,“我小时候有次染了风寒,睡了两天两夜,阿娘都吓坏了,我一醒来她便抱着我哭,你这都睡了这么多日了,什么时候醒啊?你醒来……我也抱抱你好不好,我不哭,我肯定很高兴……”
絮絮叨叨的说了许久,眼见天色不早了,放下他稍微回温的手,细心的用衣袖盖住,这才下了山。
院子里空空荡荡,喊了好几声也没人应,洛长然疑惑的进屋,刚坐下,逐月便气喘吁吁的跑回来,“姑娘,你可回来了,五姑娘跟堂姑娘打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