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冷的天大和尚还是穿着单薄的僧袍,似乎根本不觉着寒冷。
“不入世哪里能出世?施主着相啦!”大和尚挥着袖子,朗声大笑。
“随你。”陌篱迈开脚步就要往远处去。
“施主难道真的不考虑?”大和尚摸着厚厚的下巴,眯着眼睛道。
“之前我就说过,我不会做你徒弟,更别说出家,现在更是如此,大师不必纠缠。”陌篱脚步未停。
“若是现在贫僧不叫公子出家,只是想收公子这个徒弟呢?”大和尚说道。
陌篱顿了顿,大和尚虽然古怪可他却是连皇家都想请回去教授学问的大家,能得到他青眼必能在日后的官运上得到一大助力,只是……
“大师的好意,陌篱愧收,还请大师另寻良徒吧。”
大和尚就这么看着陌篱远远离去,不禁念了句佛号,道:“苦海无涯,回头是岸啊!”
作者有话要说: 孟端方其实只是舍不得妹纸,至于男女之情还很模糊
☆、第一百零五章
击鞠比赛相思前世还真没怎么接触过,更别说看那些世家大族的公子们穿上骑马服头戴画着队徽的布巾兜帽。年少气盛正是最美好的年纪,加上容貌与家世熏陶很少有长得不堪入目的,就算平日里埋没于人群,这会子如此打扮又带着精气神总会比平日多出三分与众不同的魅力。
原本就是玩票,平日里训练有限,公子们各自按照平日的小圈子分组,早早报名定下队员,今儿一来便要根据抽签的方式确定代表队伍的颜色以及出场顺序还有对阵的马队,孟霍然他们几人虽然不是往届数一数二的好队伍,可也从来没跌的太惨,今年又有陌篱加入指不定还可以冲着头名努力一把。
相思从郡主的帐篷里被她拉了出来,一路小跑去了皇亲国戚专属的看台,因着视野辽阔相思一眼便瞧见豫郡王府上的世子以及几位公子,还有好些她不认识的青年才俊,高矮胖瘦各式都有。
“都怪我那个什么表哥,往年我哥都是和你堂兄他们一起的,今年他们非要让我哥与他们一队,我哥这次可是输定了。”李芸萝不高兴的嘟着嘴,扶着围栏踮起脚说道。
相思很少听孟霍然说起什么击鞠,他们大多数都是谈论诗书,到是少见大哥如此活跃的一面。
“那是不是你堂兄?啧啧!还有早上那个臭小子,他那么肥是要压死马么?”李芸萝一脸嫌弃的说道,随后眼睛一亮忍不住赞叹道:“难怪朝中都说陌大将军的儿子貌比潘安,我瞧着比之前朝公主的男姬玄月也不相上下。”
相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若是陌篱知道小郡主将他比做前朝公主的面首,还不定要恼恨成什么模样。只是她转眼再看远方,笑容渐渐淡了下去。
孟霍然的容貌自不用说,孟端方当然也不像小郡主说的痴肥反而玉面粉嫩,还带着三分骄傲,庄晋元就更不用多说,只见他骑着马发冠上还簪着一支绢花便知道他骚包成什么样子,周围偷看的姑娘们也都停住交谈冲着他满面飞霞。可是再多俊秀的少年似乎都被陌篱衬着失去了色彩,相思不知道别人怎么看,可她只要一眼就能瞧见那气质清冷的少年面无表情的坐在红色的骏马之上,他就像一团水墨画中突然溢出的朱砂一点,艳的让人无法忽视,也同样无法忘怀。
那清冷的少年似乎目空一切,什么都看得见又似乎什么都看不见,只在相思瞧他的那一刻突然转过视线,空洞的黑色瞳孔一瞬间有了神采,她被他眼中的神采吸住,他则被她的目光套牢。
“啧啧,陌公子老是这般冷若冰霜的模样,也不知道若是他身着艳服,与那姓庄的花心鬼一般,会是个什么模样。”
相思被李芸萝夸张的赞叹声叫回了魂,再见陌篱已经转开了视线,独自骑着马去往一旁。这里所有的人恐怕陌篱自己都没有见过他自己穿过那些花哨的衣衫,也唯有相思自己,将那如同花蝴蝶一般的身影深深的埋在心底。
谁也不会知道陌篱曾经不但衣着放浪,还喜扑粉,更不会知道这家伙还抢过她的眉笔,私下作妖,她更不会忘怀那一日月下饮酒,大冬天的陌篱非要扯开衣衫露出大片的肌肤,后被月光笼罩,美得如同一只妖精。
“相思……我就这般好看,好看的都让你傻了?”
他其实是浓妆淡抹总相宜的。
相思甩甩头,上辈子那些闺房里的话似乎还在耳边,她耳朵微红看向别处,似乎再不敢去看陌篱,就怕想起一些不该想起的往事。
“喂!表妹!!”庄晋元见着相思转身,立刻挥舞起手上的布条,眉开眼笑。
孟霍然也往远处的高台上看去。
“我就说嘛,表妹今儿一定是来看我表演的,有了表妹一旁观看,我浑身都是劲!等着,今儿非要将那群鳖孙揍出血来!!”庄晋元一边挥手一边咬牙道。
“不过就是上次丞相的孙子偷了你一球,你也不必嫉恨到了现在。”孟霍然皱皱眉,他很不喜庄晋元在大庭广众之下对自己的妹妹如此热情,孟端方更是脸都红了,瞪了庄晋元好几眼,可惜这位脸皮如同城墙压根都不在乎。
“屁!上次那小子明明是暗算我……喂,喂!陌篱你个臭小子!”庄晋元还没嘚瑟完,陌篱骑着马过去就在庄晋元坐骑屁股上狠狠给了一掌,庄晋元眼瞅着自己的马匹受惊,急急忙忙抓紧了缰绳整个人伴着那匹受惊的骏马,带着凄厉的尖叫一路远去。
“陌篱,你这是……”孟霍然瞠目结舌。
陌篱淡淡的看着庄晋元狼狈的模样,毫不同情道:“他是激动过头了,让他冷静一下,等会儿才好比赛。”
孟霍然咽了咽口水,没有多言。
到是孟端方默默骑着马过来,拍了拍陌篱的肩膀,显然态度与一开始的时候大相径庭。
一身蓝衣,裙裾飞扬,眼看着那身影就要冲入围栏,却到底被身后的人拉住。
“淑瑶,你要干什么呢?”孟奇珍在后头死死拉住何淑瑶,满头大汗。
何淑瑶只是痴痴看着远方,见着那人调转马头才缓下脚步,勉强笑道:“无事,不过是刚刚好像看见熟人,谁料却是认错了。”
分明是敷衍,孟奇珍还想多问,到被随后赶来的舒宛萱拦下。
“比赛一会儿就要开始了,今儿是孟家几位哥哥下场,我们可是不能错过。”
何淑瑶听了劝告,又往围栏中多看了几眼,这才依依不舍的随着孟奇珍往看台上去。
熙熙攘攘,对面的看台上已经坐了好些人,这些大多都是没有资格下场或是只喜动嘴不喜动手的官宦之子,反倒女眷这边的看台只有零星几人,想应都是矜持,要等着比赛开始才会落座。
相思坐在李芸萝身边看着自家大姐带着五妹过来,便再忍不住去了下阶姐妹几人说笑一番,才各自分开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孟奇珍原本就挨着孟辛桐,何淑瑶与舒宛萱也坐在一起,相思刚坐在位置上就瞧见舒宛萱对着自己一笑,似乎格外亲切,相思只得礼貌点头,却不知道自己和这位姑娘何时有过交际。
“你和舒家那位认识?”李芸萝凑过来小声问道。
相思到觉着没什么客气的,便道:“几面之缘。”
“是个能耐人,我二哥的婚事原本属意她长姐,谁料她一心为着她长姐打算,劳心劳力,反倒显得她长姐平庸没有主见,我母亲怕她长姐立不起来便没考虑她们家,到对这个姑娘有了印象。”李芸萝似乎是在欣赏,可语气里总透着股讥讽。
相思这才想起几年前孟奇珍还亲自帮着舒宛萱问过,那时候她们两个好像刚刚认识没多久,到确实是个有能耐的姑娘。
“这些日子你窝在家里是不知道,我母亲近来是带我去各种宴席……”李芸萝拿眼睛一瞥舒宛萱那个方向,努努嘴道:“可是个八面玲珑的姑娘,还借着你的名头与我说了几句。”
相思转头再看舒宛萱,这个姑娘身边已经聚集了不少人,许多都是相思不大认识的。
“我听说她母亲是填房?”相思轻轻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