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如心有些紧张地抿抿嘴,她的手抖得厉害,她尝试了几次,都不敢握住匕首,生怕反倒让伤口更大。
“轻轻握住,一下子□□就行了。”他很有耐心地轻声道,似乎手臂中插了一把匕首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颜如心的眼圈已经有些发红了,但她毕竟是个生性冷静,坚强的人,她咬了咬牙,一狠心将匕首拔了出来,高高的血柱喷了出来。
他用流着血,但已经能动弹的左手将右手臂接上,牵着惊魂未定的颜如心,丝毫不理会下村知里子在身后的叫喊,走出了宅院。
“你真的杀了她父亲?”颜如心问道。
“是。”
“原因呢?”
“他要杀一个人。”
“杀谁?”颜如心疑惑皱着眉头,她头不知为什么有些痛。
“你。”
“我?”
怎么和她也有关系?
☆、第60章 060
这一次,颜如心终于坐上了飞机,不过并没有同《盗梦》剧组一样,飞去法国,她同马科斯直接回了洛杉矶。
在候机室中,他言简意赅地将事情全盘托出。
这是他少年时代发生的事,因为某些原因,他在12岁之前并没有上过学,所有的教育都来自不同的家庭教师,据他所说,第一位教他功夫的师傅叫做颜无涯,也就是颜如心同颜如月两姐妹的父亲。
“你是不是搞错了?我父亲只是个普通的图书管理员,我从来不知道他会武功……”她先是略微惊讶,然后陷入了沉思,闭上眼睛回忆着多年以前父亲仍在世时的情景,“呼……抱歉我想不起来,但我确信,我从未见他在我面前表露过自己懂得功夫。”
马科斯点点头:“这我猜得到,他教我时,也从未提过他的家人,更对他教给我的功夫的来历讳莫如深,我也从不问。”
“你的意思是?”颜如心听罢不得不脑补了许多。
她一直以来,都对一件事情相当好奇,那就是父亲颜无涯从来没有提及过一句他的出身、他的父母、他的朋友……
她小时候有过诸多猜测,但却从来没有问过,长大了以后,时而想问,却也错过了机会,而最后……父母车祸后,却发现连最后的机会也没了。
从马科斯的话至少可以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她脑补的东西中,至少有一件事是正确的,那就是父亲颜无涯的来历背景,绝不只是个漂洋过海讨生活的图书管理员那么简单。
“……下村侑真觊觎你父亲的家传武学,才会在我初到日本接管亚洲分部的时候接近我,抓住你们两姐妹来威胁你父亲,目的也是如此。”
他的话仅仅点到为止,但颜如心已经明白。最后的事实是下村侑真死了,原因自是同此脱不开关系。
半晌,她疑惑地开口:“可我不记得我小的时候来过日本啊?你确定没有认错人?”
她听完以后更疑惑了,虽然故事很精彩,但她却没有半点记忆,更没有感同身受的感觉。
“我不认为我会认错。”他望着她的眼睛,似乎在说,她换了一个壳子,他也第一时间认出了她,更不要说仅仅是十几年的时间差距而已。
她的整张脸都皱了起来:“但我真的没有一点印象,你帮我查查我的护照出入境记录,有这个记录吗?或是有什么书面、影像的证据证明吗?”
“我查过了,并没有。”
“连我这个当事人都不知道的事情,你怎么这么笃定?”她反驳地掷地有声,但心中已经略有些动摇。
“确定就是确定,你信我吗?”他面无表情,看着她的眼睛,似乎不甚在意地问道。
她定了定,也回望着他,眼神胶着半晌,她咬着下唇,缓缓地点了点头。
这件事十分匪夷所思,比起别人的话,大部分人都总是对自己的记忆和经历有着固执的信念,颜如心也是如此,她的世界观坚定,寻常情况下很难被动摇。
但看着他波澜不惊,却似乎有隐藏着无数秘密的眼睛,她只觉得心中轰地一声巨响,似经历了一场爆炸。
没有任何理由,她只是相信他而已。
但她还是提出了自己的想法:“我是有催眠、失忆这样的事情的。再说,连我车祸后重生的事情都能发生,还有什么事不会发生呢?也许有人抹去了我的记忆,抹去了我的痕迹,你是这世界上唯一记得的人……但反过来,又没有一种可能,反过来,有人操纵了你的记忆?”
也许是同诺兰导演研究《盗梦空间》剧本的原因,她的猜测也带上了潜意识植入思维的概念。
“我不能否认这个可能性,但是……”他忽然抓起她的手。
下一秒,颜如心脸一红,手一热,发现他将她的手塞进了他的衬衫中,他引导着她略显冰凉的小手,在他的胸膛,小腹附近来回移动。
颜如心的手指划过紧实温热的腹肌,甚至感觉到了清晰分明的人鱼线,在他的手还要继续往下时……她脑中一片空白,口干舌燥地快要喷火了。
不带这样的!
没看空姐已经疑惑地瞄过来了吗?要是过来询问的时候发现她的手这个姿势,她还要不要见人?
“摸到了吗?”耳畔的声音认真地询问道。
她小小声道:“还……还没,那个,要不还是晚上再说吧~”
“……”他似乎沉默了一下,无奈地开口调侃道,“你以为我想让你摸什么?呵~你对它还真有兴趣,看来我还没喂饱你对吗?”
“你怎么不去屎啊~我警告你,今晚只能一遍,你手都差点废了,还不老实。”她红着脸怒道,“那你说,你是让我摸什么?”
“……这些伤,最深的这些。”他比大提琴还要醇厚的嗓音在她耳畔回响,语气淡淡地,似乎毫不在意,但词句却令人胆寒,“我在医院躺了两个月,收到了5次病危通知书,这是令我最刻骨铭心的伤,你说,我该不该确信我见过你?”
她知道他身上有许多的旧伤,情到浓时,也轻柔细致地细细亲吻过,无论是后背几乎贯穿的伤疤,亦或是前胸深浅不一的刀疤,每一道痕迹,也许都代表着他曾经处于的绝境,令人心疼,也令人心生敬意。
但她从未想过,其中最严重的伤,还同她有关,她皱着眉头,更细致地摸着他的伤痕。
“结果你这个女人,见到我既不认得我,还一天到晚伙同其他人想方设法地对付我……”他冷冷地控诉道,但听上去却似乎有些傲娇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