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别的呢?”
“没了。”
“……”
董苑林这时接口说:“他确实是个傻逼。”
“哦?”
“上次他走之前,下楼梯的时候自己突然就摔倒在地,然后硬说是我们律所的楼梯有问题,才会扭着了脚,让我们送他回家。那人住得很远,距离这里有80多公里。”
“……”
“我告诉他每个人都很忙,没人有这时间。他不同意。我说那这样吧,我给你打车钱,你自己打车回去。那人立刻便说这样最好。”
“……”
“我就打了电话帮他叫车。结果那人几步冲上来将电话按断了,让我把钱给他,他自己下楼打车。”
“……”
“我给了他一百。”
“……”
众人都被深深地雷到了。
“这种人惹不起。”董苑林说:“伺候好了可以带来很多客户,伺候不好会到处数落你。”
“……”
老板看了看手里的材料:“好吧。那我这里就写:经过证实,确为傻逼?”
“……”
这会大约持续了一个小时。
出来之后,刘仕诚看了看时间表,应该来的客户……又是季蒙。
没过多一会儿,季蒙便准时出现。
刘仕诚没问怎么了,只是沉默地听着对方讲述。
“是这样。”季蒙脸色平静,倒是显得大方:“我妈并不是季家的女主人。也就是说,并非我爸的法定妻子。”
刘仕诚没有说话。
这倒是个劲暴的八卦。
大大有名的季家二公子竟然是个私生子。
有钱家庭确实够复杂。
“现在,”季蒙道:“季钦挑唆我的母亲,让她向法庭请求增加我应该支付给她的赡养费,希望借此令我的情况雪上加霜。”
刘仕诚知道季蒙这几个月并没有做什么特别的事,给母亲的赡养费之类的东西,应该是靠着以前的财款在维持。
没有配偶,由儿子支付赡养费,没什么不对。
“我一直在季家。”季蒙顿了一下:“与我妈见面次数不多,这也是她接受季钦提议的原因。”
看来母子之间没什么感情,全部的联系大概就是这赡养费。
刘仕诚问:“已经递了?”
音调还是一如既往地平,没有任何起伏,季蒙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是个问句,音量比第一次谈话的时候大了点,不过还是很小,给人的感觉仍旧是非常勉强自己才说出了这些话。
季蒙一直靠在椅背上,离得比较远,有点听不清。想了一下,差不多可以确定这律师的确正在向自己询问一些什么事情,估计应该是在问进展情况。
于是季蒙倾过身子,将双手放在桌上,交叉着十指:“对,没什么改变余地。”
“季钦和你的母亲关系很好?”
这回好多了,季蒙想,难道这个人的所有客户都是坐在桌边谈案子?
“正好相反。”“季蒙说:“可以说是从不搭理,季钦对我妈应该说是蔑视加上厌恶,整整十年来两人说的话应该不超过十一句。”
刘仕诚问:“十一句?一是哪来的?”
季蒙说:“刘律师,你终于肯说句别的了。”
刘仕诚皱了皱眉。
他只是试图了解这个家庭的全部,与好奇心无关。
对方又开了口:“我还从来没有在这么压抑的气氛下谈过案子。”
“……”
“实在说不上很舒服。”
刘仕诚没搭理。
他对缓和关系和反唇相讥这两种可能的反应全都没有兴趣。
律师又不是卖笑的。
当然,那张嘴也不是用来吵架的。
不管说什么,都不会对案子有什么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