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待到正日子时候,府里反而相较于之前更冷清安静些,好在椿泰也不是个喜欢热闹的,反而觉得十分清净。
这一早晨起来,淑慧就亲手下了一碗寿面,送到椿泰面前。要说淑慧虽然在做菜上奇思妙想的好点子不少,真做菜的水平还是比不上厨房的大师傅的。
但是,爱人亲手做的饭,总是美味的。
椿泰心里暖暖的,吃完了寿面,淑慧刚要询问他感觉味道如何,门口就来了一大群人。
原来从三哥三嫂一群妹妹到侄儿侄女们,都过来贺寿了,拥拥簇簇的也有好几十口子,淑慧和椿泰住的正院虽然大,但也一下子拥挤起来。
淑慧也忙招呼人,一面叫人上茶,一面笑着问这些人可曾用过饭了,要不要吃些寿面。
富察氏性格活泼,看了一眼一脸幸福,整个人好像在发光的椿泰,笑道,“看来我们来的不巧了,打扰了你们说话。弟妹你说了什么,也跟我们说说,看看五弟这样子,我可算知道什么是蓬荜生辉了。”
被富察氏在那么多人前打趣,淑慧也有点羞涩,不过看一眼面若美玉晶莹,眼若秋水盈盈,整个人宛如发光的椿泰,竟也觉得富察氏说的很有道理。
倒是几个格格一向向着淑慧,七格格怕淑慧不好意思,忙笑道,“看三嫂说的,五哥哥宛若昊日放光,可也不是一日两日了。”
九格格也道,“说起来咱们爱新觉罗氏的,也没见着谁比五哥哥更俊美了。”
富察氏如何察觉不了这几个小姑子的意思,便笑道,“我还没说什么呢,你们几个丫头就护上了,感情是上瘾了啊。我也不说那讨人嫌的话了,赶紧儿的把我的寿礼拿出来,看在寿礼的份上,担待我嘴上没把门的吧。”
“看嫂子说的。”淑慧笑道,“这么伶牙俐齿的,便是送根针儿来,我也不敢说不好的。”
“我怎么敢送根针儿呢。”富察氏笑道,“可是你三哥好生挑选的,保准五弟满意。”
眼下椿泰的三哥扎尔图并没过来凑热闹,主要是为了避嫌,一方面大姑娘小姑娘的太多,另一方面淑慧年纪轻,大伯子小婶子的,还是要避一避的。
倒是富察氏年纪比椿泰长了十岁有余,说是嫂子,也有点长嫂如母的味道,对着椿泰反而不要那么讲究了。
椿泰对富察氏也十分尊敬,双手接过匣子,打开一看,原来是明代画家仇英的一副莲溪渔隐图。这位画家连对书画了解不深的淑慧都听过,隐约记得是极为有名气的大画家。
眼下还是清初,仇英的名气虽然还不如后世大,那也是十分有名气了,这一副画又是重绢大幅画作,长有一米多,宽也有半米多,展开了瞬间就占了挺大的地方。
椿泰特意展开了给大家看,就见画上田庄围墙上前一方士与一小童徐行,纵目观赏四野景色,宅前渡头胖,大树环绕,绿荫浓密,树下又有一小舟停泊着,正待主欲发。画上庄子房屋庭轩都布置清明,一水之隔,则是有几幢茅舍在密林拥簇,近处则有岩石坡案,柳树沿溪,中景有田亩水畔,荷叶田田,小桥相通村舍,一片江南夏日情景。
用色也极为清雅,溪岸田宅用赭墨分染,用草绿作树,近景榴叶间用石绿色点染提醒,,远山坡岸则用石青石绿淡淡分起,山头小树用的是苦绿色攒点。细细观赏下来,实在是一副兼具工细和潇洒随性的佳作,椿泰也是赞不绝口,忙对富察氏道谢。
“三哥三嫂费心了,我虽有收藏了仇英的一副仕女图,比这幅画却又差的远了。”
富察氏也十分得意这幅画作,见椿泰喜欢的连声道谢,更觉得得意了,嘴上还笑道,“五弟喜欢就好,也不枉费你三哥费了不少功夫淘换。”
大家又细细观赏了一回,椿泰忙叫人收好了。其余人也都奉上礼物,格格们小阿哥小格格们手头都紧,送的礼物就没有那么惊艳了。女孩子送的多是些自己做的针线之类的,男孩子就多了,有抄写的经书,也有亲手雕刻的木雕老虎,别说雕的还真不错,也有淘换来的古本善本之类。
这些礼物,虽然不怎么值钱,却也都是心意,椿泰也十分欣喜的叫人收下了,又夸奖了几个小阿哥格格几句。
这些人送了礼物,又重新拜了一回寿,便又拥簇着椿泰往太福晋那里去。
太福晋也是一早儿就备好了生辰礼物,见着满堂子孙后代,心中也欢喜。再看一眼淑慧,虽然心里依旧有些芥蒂,但也得承认,淑慧不是那等小心眼的。
毕竟淑慧的作为大家都看在眼里,对待哥哥嫂子都十分尊敬,也十分照顾,对妹妹们侄子侄女们都十分照拂,连对老康亲王杰书的那些妾也十分厚道,并不是那等在府里掐尖要强,踩这个贬低那个的主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