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你知道什么是爱情吗?”
休息室顿时安静下来,岑三哥沉默地看着岑柏鹤,良久后才长叹一声:“我知道。”
“你告诉我,我是不是爱上钱钱了?”
岑三哥想说不是,可是面对弟弟憔悴的脸庞,红肿的眼眶,还有全身皱巴巴的衬衫,这个“不”他说不出口。
他虽然没有开口,但是却并没有影响到岑柏鹤,他怔怔的看着窗外,语气温柔得不可思议。
“我想,我是爱上他了。”
第63章 怀
当人的身体出现极度痛苦时,昏迷实际上是大脑对疼痛的逃避行为。自从祁晏醒来以后,常常在特护病房里时睡时醒。由于国家以及岑家都在关心他的伤势,所以医护人员格外的用心,他恢复得比较快。特别是脸上那些细小的伤口,基本上已经痊愈了。
最惨的是他的十指与手臂,因为伤口比较深,所以后面他能正常进食后,导致吃饭上厕所都很不方便。虽然有尽职尽责的护理人员,但是祁晏仍旧觉得有些不自在。
实际上祁晏并不知道,他能抢救过来在医学上已经堪称为奇迹,最后只能归结为求生欲强,还有上天有好生之德,不忍心让为国付出的英雄惨烈地死去。
特殊小组每天都会安排人过来探望他,没有因为祁晏受重伤就过河拆桥,反而对他的态度更加敬畏,就差把他供起来了。其他八位大师也暂时在病房里休养,他们时不时还过来看他两眼,跟他倒有几分忘年交的意思了。
还有岑柏鹤,每天雷打不动的穿着无菌服来房间里看他三次,每次他进来说的话也不多,更多的时候只是安静地坐着,偶尔喂他吃饭,帮着他上厕所之类,做朋友做到这个份上,祁晏觉得就算是亲兄弟,也不过如此了,虽然他没有亲兄弟拿来比较。
他在特护病房住了大半个月,终于转到了普通高级病房,现在伤口是不怎么疼了,但是却很痒,痒得他恨不得伸手去挠。
“你别挠,”岑柏鹤见钱钱想要抓手臂,忙拦住了他的手,起身拿起桌上的药膏,“我帮你擦点药,就不那么痒了。”
祁晏哼哼两声,趴在床上有气无力道:“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出院,今年中秋月饼出新款了吗?”
“每年中秋都会出新款月饼,但是真正好吃的,永远只有那几种口味,”岑柏鹤用医用小勺轻轻的把药膏抹在伤口上,“等你伤口好了,我叫家里的厨师做给你吃,什么口味都可以。”
“你们家的厨师真能干,怎么什么都会,”祁晏看着自己的手臂,伤口已经结痂,不过看起来还是很狰狞可怖,“弄得我都想请一个这样厉害的厨师了。”
“一个厨师哪里能会这么多,”这种药膏是林巫师给祁晏特意配的,颜色是透明的草绿,还带着一股淡淡的草木香味,用了以后的效果特别好,“我们五兄妹口味不同,又常常回大别墅住,所以家里聘请了几位擅长不同菜系的厨师。”
“有钱真好,”祁晏的脸在枕头上蹭了蹭,见岑柏鹤正低头小心翼翼地给自己涂药,忍不住道:“帝都那些想要巴结你的人,如果知道你竟然常常亲手给我上药,一定都会跑来巴结我。”
岑柏鹤在他伤口上轻轻吹了吹:“怎么突然想到这个了?”
“毕竟我可是能跟岑五爷称兄道弟的男人,”祁晏笑嘻嘻道,“不过你这个兄弟确实够义气,每天都来陪我,不然我躺在这里也挺无聊的。”
岑柏鹤低声笑了笑,没有说什么,把药膏放到一边,起身去厕所洗手。
“祁大师。”向强敲门走进病房,在病房里看了一圈,“岑五爷不在?”这可真是太难得了,每次他过来,都能在祁大师这里遇到传闻中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岑五爷。外面都说这位岑五爷身体不好,性格怪异,不喜与人亲近,要多难相处就有多难相处。
但是自从他见了岑五爷真人后,才知道传言都是不可信的。岑五爷的身体看起来没什么毛病,待人也挺有礼貌的,对祁大师这个朋友更是贴心,哪像传言中那么不堪。他甚至怀疑,那些背后传谣言的人,是嫉妒岑五爷家世好,长得好,能力强,才故意传谣言破坏岑五爷的名声。
“请坐,”见到向强进来,祁晏调整了一个比较正经的坐姿,“他在浴室里洗手。”
向强这才听到浴室方向有水声,才笑道:“原来是这样。”刚说完,岑柏鹤就从浴室里走了出来,他立刻从凳子上站起身,“岑先生,您好。”
“你好,”岑柏鹤对他点了点头,“你坐,我出去打个电话。”
人家岑五爷多贴心,知道他跟祁大师要说事情,还特意把空间让给他们。外面那些说岑五爷身体虚弱,心狠手辣的人,真是胡说八道,人云亦云。
“祁大师,您的伤怎么样了?”
“恢复得不错,就是医生说我失血过多,每天给我增加各种营养,”祁晏一脸苦色,“过一段时间应该就能出院了。”
“还是要多养一养,这样我们也能放心。”向强现在想起当时的情况,仍旧心有余悸,好在祁大师吉人自有天相,他心里才好受一点。祁大师是这次参与王乡镇事件里,所有大师中最年轻的,而且当初还是他把人请去的,如果祁大师真的出了什么问题,他可能会内疚一辈子。
上面的领导已经与其他几位大师谈过话了,了解到这次事情能够成功解决,全靠祁大师的自我牺牲,所以非常关心祁大师的身体状况,而且还下达了文件,要求各方尽最大的努力医治祁大师,一切都按照最高标准来安排。
“对了,有件事我一直想要问你,”祁晏看着向强,“钱大师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之前向强告诉他说,钱大师失踪了,但是他一直怀疑这种说法。
“钱大师……”向强面色有些不好看,“我们内部怀疑,魏大师的死因非常可疑,这可能与钱大师有关。”
祁晏皱了皱眉:“那钱大师究竟在哪?”
“之前钱大师一直在医院昏迷着,两天前刚苏醒过来,”向强语气有些不好,“他承认魏大师的死与他有关。”
玄术界的高人,大多可以掩饰自己的面相,不让人看出自己的生平轨迹。但是就算高人能让自己的面相骗人,但是人本身的气却骗不了,祁晏在钱大师身上,看到过红色气运,甚至还看到一层薄薄的功德金光,却没有看到他身上有任何的煞气。钱大师绝对不是无缘无故出手伤人的大师,这其中肯定还有其他问题。
“钱大师没有说为什么要对魏大师动手吗?”
“钱大师说,魏大师在背后算计他,他才会反击,”向强苦笑,“魏大师人已经过世,钱大师说的话也只是一面之词,所以上面还在查这件事。”
“从我自身的角度来说,我希望钱大师说的都是真的。”
钱大师任特殊小组顾问十多年,虽然做事非常随性,但是对他们这些后辈却还是很不错的,有时候还会指导他们一些玄学,只可惜他们天分不足,能学到的东西十分有限。
特殊小组的人对钱大师是有感情的,如果钱大师骗了他们,说明钱大师有可能与境外势力勾结,这些年他们特殊小组的资料,也有可能被泄露出去,这会引起多大的后果,是他们不敢想象的。
“不如我帮你算一卦?”祁晏忽然想起,他这个月的三次算命次数还没有用完。他现在人在医院,也找不到合适的算命对象,干脆就拿向强来凑数了。
“好啊,好啊。”别人不知道,向强可是很清楚,祁大师算命非常准,能让祁大师算命,那简直就是难得的好机会。
祁晏看了眼向强的面相:“我的规矩你应该比较清楚,五百块一次,不讲价也不会趁机加价。”
向强二话不说,立刻给祁晏付了五百块,就怕自己给晚了,祁大师就改变主意了。
“你想算什么?”祁晏靠坐在床头,给自己换了一个坐姿,侧身看着向强时,向强竟感受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威压。
“我想算钱大师说的是真还是假,”向强期待地看向祁晏,“您能算吗?”
祁晏没有直说能与不能,只是笑着道:“你随便写个字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