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状元楼门前下车,林楠一眼便看见门前下马的二人,那二人也正望了过来。
李旬讶然道:“认识?”
林楠笑笑:“你也认识。”
上前抱拳道:“耶律兄,拓跋兄,真巧。”
二人回礼后,耶律良才道:“一点都不巧。我们听到有人说林郎要来状元楼喝酒,所以才特地过来的。好歹也算有数面之缘,过些日子我们便要回去了,也不知道日后还能不能再见,是以总想着能和你说声再会——只可惜林家门槛太高,我们两个无名小卒竟不能得其门而入,还以为就此错过了呢,不想今儿在街上竟能听到你的消息。”
又道:“不知这次可否有幸请林兄小饮几杯?”
拓跋玉接道:“算起来你已经拒绝我们两次了,这第三次,总不能再拒绝了吧?”
林楠道:“只怕还是要让两位失望了。”
耶律良才脸色微变,才要说话,却听林楠继续道:“两位远来是客,岂有让两位破费的道理?当然是由小弟请了。等日后小弟有机会远赴戎狄的时候,再尝尝二位的美酒好了!”
耶律良才笑道:“说得好,那为兄就在戎狄备上美酒恭候林兄大驾了!”
他声音不小,尤其话语中还带了戎狄二字,顿时引的不少人扭头来看。
连李旬和李磐都微微皱眉:为兄?林楠和他这么熟吗?
望向林楠,却见他似一无所觉,正一脸笑容的领着那两人过来,以化名引荐了李旬和李磐二人,一群人便上楼进了雅间。
雅间里点心酒水和凉菜都已经摆上了,林楠招呼几人入座,又吩咐热菜做好即上,并亲自给几人满上。
李旬因耶律良才二人的姓氏,也想起来他们原是在宫宴中见过的,因二人不过是侍卫身份,原还有几分不屑,但见林楠殷勤客气,便也改了态度。他原就是八面玲珑的人,在交际往来一项上真正一流,不多时就取代了林楠的作用,在酒桌上谈笑风生,招呼的面面俱到,让场面既显热闹,不让任何一个人感觉受了冷落。
一个多时辰过去,时已近黄昏,桌上的菜都换了两茬儿了。
李磐早已趴下,李旬开始满口的胡说八道,抱着拓跋玉的肩膀称兄道弟,林楠撑着头傻笑。
耶律良才和拓跋玉似乎也醉的不轻,盘盘碗碗的失手摔了好几个。
耶律良才口齿不清的和林楠拼酒,林楠傻笑着,来一盅喝一盅,半滴都不带浪费的直灌,直到半坛坛子喝完,才忽然一低头,趴在桌子上无论耶律良才怎么叫都一动不动,手上的酒杯也哐当一声的摔碎在地上。
对比这边的安静,拓跋玉和李旬那边却热闹的很,李旬拉着拓跋玉不放:“兄弟,你不知道,那些人他妈丨的都是人渣……爷我委屈啊……我堂堂皇子……非要和那些渣滓混在一起我……兄弟……喝……不喝就不是我兄弟!不够兄弟你!喝!喝完我去收拾那些人渣……那些人他妈丨的真是人渣啊……”
李旬夹缠不清的拽着拓跋玉灌酒,喝一小半洒一大半的足足又过了一个时辰,拓跋玉才终于脱身,看着软趴趴倒在地上的李旬松了口气。
拓跋玉和耶律良才将嘴里还含糊不清的骂着人渣的李旬扶到椅子上,才踉踉跄跄的互相搀扶着出了门。
那两个一走,李旬几乎立刻睁开眼睛,听着脚步声远去,从领口掏出一个竹哨吹了起来,竹哨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但是片刻之后,一个黑色人影从窗口无声无息的翻了进来:“主人。”
李旬沉声道:“去将刚才出去的那两个人杀了!尸体扔进护城河。”
黑衣人微微迟疑了一下,李旬道:“这件事我会跟父皇解释的。”
黑衣人应了一声,正要离开,却听一个清雅的声音响起:“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