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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府。
林才倒比林如海还急:“老爷,真不见啊?那可是主考官啊,大爷的前程还捏在他手上呢!”
林如海埋头看书——捏在他手上?笑话!
林才劝道:“好歹也该听听他说什么啊?”
林如海头也不抬一下,懒洋洋道:“还能说什么?无非是修改会试试题之事,想来趁机卖我一个人情。”
嗤笑一声道:“现在想起来卖好了?迟了!”
又道:“从今儿起,让太医将大爷的补药方子换一换,黄连什么的,以后就少放些吧。”
林如海话题换的太快,林才隔了一阵才反应过来,呐呐道:“老爷不是说,冬日气候干燥,要多给大爷吃这些东西降降火吗?”
林如海瞥了他一眼,淡淡道:“我让小兔崽子出去打脸,好替那些人冷静冷静,别蹦跶的那么欢实,结果那小子直接一耳光扇在了陈蔚然那个厌物脸上,委实让人畅快——他不是自认清高,看谁都不顺眼吗?啧啧!那小兔崽子这一耳光,打的可真够准的……”
林才秒懂:他家大爷耳光打的好,得了老爷的欢心,所以有些苦头可以不用再吃了……
一时又有泪流满面的感觉,他跟了老爷几十年了,居然到现在才知道他家主子是在借机收拾儿子——当时可是连太医都连连点头,大赞林大人果然对林郎关心备至,更是学识渊博,连医术上都有如此造诣……
想到他家大爷每次喝汤时的那张苦瓜脸,不由大为敬服:大爷,您辛苦了!
……
面色阴沉的陈蔚然一回到礼部,便被同僚团团围住,陈蔚然问的自然关于限韵之事,陈蔚然这才知道,陛下给他传下口谕的同时,明旨已经发到了礼部,原本还想召集同僚上本向陛下痛陈厉害的打算顿时泡汤,冷冷道:“怎么办?除了换题还能怎么办?”
也不乏有人用规矩说事儿,陈蔚然冷冷道:“规矩?规矩都是谁定的?陛下的话就是规矩!”
一面吩咐人去外面贴榜公示,一面带了两个亲信下属去取早已封存好的试题。
“大人,陛下明显偏袒林郎,我们……是不是趁着可以改题机会,将之前的那些题,也稍微动一动?毕竟林郎虽然才高,可是年纪太小,有些东西未必知道……”
陈蔚然冷着脸喝道:“这是会试!不是他林楠一个人的考试!是不是要先去问问什么是他会的,然后再出题?你当会试是什么?你又当礼部是什么?!”
见说话的亲信羞愧的低头,又语重心长道:“我们礼部,管的便是天下教化,若是连我们都趋炎附势,只知道邀宠媚上,那这天下,这朝廷,会成什么样子?会试是替朝廷选材,不是为哪一个人而设,他若是当真有才,无论是什么样的题都可以游刃有余,反之,他若是不能脱颖而出,说明尚有不足之处,他现在年纪还小,能静下心来安心治学,对他也未必不是件好事。”
亲信连连点头,说话间,另一人已经取出试卷,小心翼翼开了封,闻言道:“那我们是否只需将限韵的条件去掉即可?”
陈蔚然道:“限韵,原就是为了增加难度,也为了避免那些学子抄袭旁人的诗作,或是事先做好准备。现在既然陛下吩咐不限韵了,又不限制体裁,便只能在题材上下功夫了,否则这些花啊月的,他们日常吟的就是这些,保不齐就盗了别人的来用。”
两名亲信听的连连点头,道:“大人高见。”
陈蔚然命人磨墨,想了一阵,执笔在纸上写下新的考题,方才开卷的亲信愕然道:“大人,这种题材,似乎……”
还未说完,便被同僚拉了拉袖子,愕然回头,收到一个“噤声”的眼神,忙闭了嘴。
陈蔚然写完,吩咐两人将试卷封存,自己独自出了门。
他现在已经想清楚了,之前是他失策了,他现在最需要做的,并不是和林家修复关系,而是转变在陛下心目中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