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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珑曲_第2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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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叫了好些声也叫不醒,宋勇怒了,扬声叫人,“外面谁在?给老子滚进来!”门外是有侍女守着的,听到宋勇的怒吼声便战战兢兢的推门进来,“二爷有何吩咐?”话才问出口,就看到鹤庆侯和苏夫人都躺在地上了,脸色煞白,失声尖叫,“侯爷,夫人!”

  “鬼叫什么?”宋勇怒道:“还不快去请大夫!还有,多叫几个人过来,把侯爷和夫人抬到榻上!”

  侍女连声答应,跌跌撞撞的去了。

  请大夫,煎汤药,忙了个鸡飞狗叫。

  鹤庆侯和苏夫人不过是受了惊吓以至晕倒,当然不是什么大病,掐掐人中也就能醒过来了。可是他俩都觉得太丢脸了,没脸见人,不约而同躺在床上哼哼唧唧的装病。乔思柔母子哪会不明白这其中的内情?客客气气的来问候过也就算全了礼节,之后便不再怎么理会,倒是已经过继了的宋长林亲自陪着大夫看方子,亲手煎汤药,尽心尽力。

  太夫人本来病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听说大儿子大儿媳妇同时昏倒,心疼不已,流泪不止。

  乔思柔心中着急,“这个节骨眼儿上,太夫人可千万要好好的啊。”叫过宋勇,把要紧话交代了好几遍,宋勇拍胸脯保证,“夫人放心吧,交给我了!”去陪太夫人说了会儿话,先把宋长春的婚事如何如何风光体面吹嘘了一番,又不满的说道:“娘,大哥大嫂好好的,没事,就是嫉妒我罢了。”太夫人也顾不上哭了,赶忙替鹤庆侯辩解,“你大哥不是这样的人!阿勇啊,这里头肯定是有误会,你和他可是嫡嫡亲亲的兄弟,都是娘亲生的,世上再没人比你俩更亲的了!”宋勇哼了一声,“既然都是您亲生的,您就别偏着一个向着一个的了,公公平平的,疼大哥,也得疼我!大哥嫉妒我、装病,你还忧着他,这可不行!”太夫人冤枉极了,“我没有。真的没有。”-----有宋勇跟她胡搅蛮缠,她还哭什么哭?根本没那个功夫了。

  把宋勇打发去应付太夫人、鹤庆侯夫妇,乔思柔操办起次子的婚事。

  她本来就能干,再有徐传捷这样的长子媳妇帮衬着,所有的事情都是有条不紊。

  鹤庆侯府因为这桩婚事引起一阵动荡,开国公府也好不到哪儿去,常绪和蒋氏都是羞愤难当。

  乔家不仅拒绝了常讷,而且很快把乔致俊许给了宋长春,而且皇帝和皇后还为乔家做了媒人!这打击真是一重接着一重,让开国公府面上无光啊。

  “这乔家可恶,宋家也可恶!”蒋氏又羞又怒,脸色紫涨,不敢抱怨皇帝、皇后,把一肚子都撒到了乔家巷、鹤庆侯府,“他们是表兄妹啊,要想定亲,早八百年就应该定下了!偏偏早不定,晚不定,咱们一去提亲他们就定下来了!国公爷,乔家和宋家这摆明了是耍咱们呢!”

  常绪也很是烦恼,“周王妃再没别的姐妹了,讷儿若是闹起来,唉……”

  他担心的是常讷犯浑,为了娶妻的事和父母吵闹不休。

  蒋氏气哭了,“就是啊,讷儿怎么办?这半大小子就是爱胡闹爱折腾,一旦娶了亲,成了家,也就安生下来了,眼看着讷儿就要娶妻成家,以后什么都会好起来了,宋家却要趁火打劫!”认定宋长春抢了常讷的“妻”,提起鹤庆侯府的人便咬牙切齿。

  这夫妻两个一直担心常讷知道之后会受不了,会和父母大吵大闹,谁知并没有。

  常讷很失望,“我远远的看过那乔家姑娘一眼,说是她的表姐,其实和她根本不像。算了。”

  常绪和蒋氏听了,如释重负。

  这个心放下了,这夫妻两个又担起另外的心:常讷这是对周王妃另眼相看么?那可是他的表嫂,不可造次!周王是个什么性子,要是被他发现什么蛛丝马迹,那还得了。

  常绪小心翼翼的提醒他的宝贝儿子,“讷儿,觊觎别人的妻子,那可是最大的恶行之一,万万不可。”常讷黑了脸,“您这是胡说什么呢!”不耐烦,摔门走了。

  “敢这么对自己老子!”常绪气的拍桌子。

  蒋氏含着眼泪劝他,“国公爷,别气了,谁让咱们只有他一个呢!”

  常绪无奈的叹了口气。

  是啊,谁让他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呢。独养,太娇了,最后弄的不是儿子怕老子,而是老子怕儿子。

  虽然常讷没闹,蒋氏还是闷闷不乐,“我都把话放出去了,亲事却没成,简直没脸出门见人!”常绪责怪,“亲事又没定,你往外放的什么话?这可怪不着别人,全怪你。”蒋氏委屈,“我哪想到亲事会不成?讷儿是这样的身份,这样的人品,愿意娶乔家的丫头,那是她的福气!谁知道乔家会这么不识相,硬是给开国公府没脸。给开国公府没脸,不就是给皇后没脸么?谁敢!”说到这儿,她更委屈,“谁知道皇后居然会……唉,国公爷,皇后实在太无情了。”

  常绪吓了一跳,忙四处张望了下,见是在内室之中,周围并没其余的人,松了口气,训斥道:“你方才这话只让我一个人听见也就罢了,若是传到父亲耳中,或是传了出去,你可小心着!”蒋氏也四处瞅瞅,后怕的拍胸,“幸亏幸亏,你知我知,天知地知,再没别人知道了。”常绪哼了一声。

  门外响起“笃笃”的叩门声。

  “谁?”蒋氏正心怀鬼胎,听到敲门声,唬了一跳。

  “国公爷,夫人,老爷子命人来传唤。”门外响起侍女的声音。

  “啊?”蒋氏瘫坐在椅子上,脸白了,“父亲让咱们过去,会有什么事?”

  常绪比她也强不了多少,忐忑不安,“是啊,会有什么要紧事?”

  两人面面相觑,心中都是惶恐。但是老爷子让人来叫,他们也不敢耽误拖延,硬着头皮去了。

  老爷子虽然年已七旬,但还是酷爱舞刀弄枪,在楚国公府建有一个演武厅。常绪和蒋氏战战兢兢的走进演武厅,厅堂异常宽敞,两边陈列着刀枪剑戟各色兵器,愈往里走愈阴暗,杀气腾腾。

  两人心里越来越没底。

  前方兵器架旁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手中拖着把雪亮的长刀,神情凝重,不知在想什么。

  常绪和蒋氏膝盖一软,跪了下去。

  常绪只是额头冒汗,蒋氏定力比他差多了,伏在地上,吓的簌簌发抖。

  老爷子凝视着手中长刀,缓缓道:“我戎马半生,这把长刀也不知饮过多少人血,唉,想起当年犯下的杀孽,也不知会不会报应到子孙身上……”

  常绪听的毛骨悚然。

  “父亲。”他往前跪爬两步,哀求的说道:“您千万不要这么想,天下大乱,您不杀别人,便会被杀啊。”

  “说的也是。”老爷子淡淡笑,声音苍凉,“我若不杀别人,自己早已到了阎罗殿。”

  常绪心里难受,低低应道:“是,父亲。”

  老爷子拿布擦拭着手中长刀,不紧不慢的说道:“常家能有今天,谁不说我洪福齐天?女儿做了皇后,长子、次子受封国公爵位,世袭罔替,三个皇子都是我亲外孙,他们从小没了亲祖父,我这做外祖父的,其实和祖父也差不多,小三子幼时常常跟着我到楚国公府小住,嫌外祖父叫着麻烦,便跟着表哥们一起叫祖父。”

  “那是。”常绪挤出丝难看的笑容。

  那是,您心偏得没边儿没沿儿了,对外孙子比对亲孙子还好……

  “常家能有今天,容易么?”老爷子淡淡问道。

  “不容易。”常绪恭敬的磕了个头,“父亲戎马半生,南征北战,常家才会有今天。”

  老爷子目光炯炯看向蒋氏,问道:“二郎媳妇,常家能有今天,容易么?”

  蒋氏诚惶诚恐的磕头,“回父亲的话,不容易。父亲创业艰难,媳妇是知道的,是知道的。”

  老爷子哼了一声,沉声道:“既知道创业不易,便各自警醒些,不许胡作非为!世人只看到常家的风光,却不知道常家的难处,难道你们也不知道?地位越高,摔下来的时候越重,明白么?”

  他低头看看常绪、蒋氏,“开国公这个爵位是老子浴血奋战挣回来的,你们若敢心中存了不满,做出对常家不利之事……”说到这里,他语气森然,虽然后面的话没有明明白白说出来,却更是让人不寒而栗。

  “儿子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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