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虽然不尽人意,但好歹能在这岛上自行运转——总比死水般待着要好上许多。
后来他出岛之后捡到了夏云,不知出于什么心态让她练了这套内力,效果竟然出奇地好,也便任其自然了。
“我本来也想去的,这不是被你拉着过来数日子了么?”余英耸耸肩,无奈叹了口气。
兰桑心虚地往旁边看去,沉默了半晌,终于道:“走走走,去找程旺财。”
*
此时兰桑口中正在“缅怀亲友”的三人正在瀑布边上拔剑对舞。
夏云双手持剑,左短右长,正凌空腾起,一招劈在初一脑袋上!
带起的劲风把地上的一片菊花削短一截!
初一忙不迭回身一抽,“铿锵”一声,两把长剑两两相撞,一瞬间发出电光火石般的脆响。
夏云瞅准空档,步步紧逼,冷不丁地从初一身旁滑身而过,长剑朝向一旁石头上摆着的葫芦揽去。乔安月手中三根黑针钉在长剑剑尖旁,把那酒葫芦往边上一踢,单手撑石,一枚黑针顺着夏云的长剑就往上贴去。
“月儿你之前没这么狡猾的!”夏云欲哭无泪,回身一刺以攻为守,双双避开初一和乔安月的夹击,一连几个后空翻,还没停稳右腿就往后一抬,稳稳接住那正要坠地的酒葫芦。
“好险好险。”夏云心有余悸,看这作势又要抬手飞针的乔安月连忙喊停,“行行行,今天就到这儿吧,哇你们两个联手欺负我,卑鄙!无耻!”
“要怪就怪今天余英没来,或者你自己石头剪刀布分组时输了。”初一弹了弹剑身,骤然回鞘。
自从发现这座岛上所有的材质都不能以寻常人等的眼光视之,程柘也加入了“发掘宝岛”的队伍中。
结果是显赫的。
程柘不仅重新为众人打造了一套兵器,还成功地给自己造了个行走的轮椅。
据说所有的东西都用赤砂为底,掺杂了少许礁石的粉末,还有一堆乱七八糟的不知名的材料。
——独一无二!无价之宝!千金难求!
初一还记得程柘当初是这么形容的。
夏云把兵器一收,拔开酒葫芦的软木塞,一股沁人心脾的花香扑面而来。
“味道怎么样?”乔安月顺手从石头上拿起一块重阳糕,边吃边问。
“啊!我整整!一年都没喝到酒了!”夏云喜极而泣,一把冲到乔安月面前抱着某人就开始转圈圈,“大恩当前,无以为报!”
乔安月差点没被自己做的重阳糕给噎死。
她无奈等着夏云疯完方才拍了拍某人的头,示意她把自己放下来。
自从一年前……那件事情发生了之后,两人默契地都没有重新提起这件事。好像彼此间达成了一个共识,那就是可以容忍对方像这样的近距离靠近,可谁都没提为什么。
乔安月意识到自己对夏云的想法之后,第一个反应便是将其扼杀。
可这种情绪一旦被挑起,哪里是那么容易被扼杀下去的?反而越是不想注意,无意间就会愈发注意到对方的一举一动。
她不好开口问夏云对她的想法——毕竟这种感情仍是惊世骇俗了些。
乔安也不敢,也不愿面对那个不好的答案。
于是在长达一年的欲言又止中,乔安月也只能半推半就地接受了这种两人过于亲密的相处,但就是不捅破那层玻璃纸的状态。
……或许这样也好。
乔安月略带遗憾地想着,把一块糕点塞进某人喋喋不休的嘴里,拍了拍手,“吃了就赶紧去搬干粮,程柘那边应该也快好了。”
“嗯。”夏云含糊不清地应了一声,把人连拖带拽地就往山下拉。
初一在后面盯着两人渐行渐远的背影,腾起一丝长慨,心情复杂。
良久,他把另一个酒葫芦里的酒就地倾洒在铺满红叶的地上,语气带着几丝柔和,叹道:
“小姐,答应你的事,我做到了。”
他的声音绵绵地散进空中,一层一层越来越轻,随风消逝。
初一的情绪少有起伏,同乔安月不同,他是一直都在压抑着自己。
有那么一瞬间,初一觉得自己眼角似有泪珠滑过,但抬手擦拭的时候却什么也没发现。
……或许是错觉吧。
他不无遗憾地想着。
也许是中秋的缘故,他今天频繁地想起乔安日。
乔安月和记忆中的那个人已经越来越大相径庭了,现在的乔安月会学着夏云的样子浅浅地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从眼底都能看出来她的柔和与转变。
那双冷硬和淡漠的眼神离自己越来越远。
初一知道自己应该为她高兴,可是他却忍不住嫉妒夏云。
那双同样的眼睛,那双只有看见自己才会有所改变的眼睛,却再也不复存在了。
*
“成了!”
程柘拧起船绳绑在一旁的树桩上,招呼着渐渐聚拢的众人把分批装好的淡水和干粮依次放好。
“哎……要不是雷震逃跑的时候把来时的船给开跑了,现在也犯不着费这么大力重新造一艘了。”
程柘叹了口气。
当初他们在为出岛做准备的时候,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来时和初一乘的小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