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睦邻友好,别赢得太夸张了啊!”
前面两种看法还没什么,充其量就是为自己这边加油;最后那一句,说不得是煽风点火、火上浇油、冷嘲热讽了——
都输得一塌糊涂了还睦邻友好?睦邻友好个鬼啊!
虽然面上还能过得去,但若是可以,阿诗那社尔头顶早就气得冒烟。
萧欥太狠了……比他想象得还狠,以至于他们的人根本没有发挥空间!但最大的问题还在于,同样是耍流氓,萧欥的实力高出他们太多:这才是他们输掉的根本原因!
吐蕃看着各种憋气,但大盛这边的人看得各种解气。别的不说,萧欥这种打法真是和上次惠安大师截然相反——
惠安大师打平了,也赢了面子,但有些憋屈;萧欥没把面子放在眼里,却让他们从身到心都舒爽了!
这样才对嘛!大盛固然是礼仪之邦;但对给脸不要脸的人,干什么还给他们留着脸?啪啪啪打爽了才是正经解气!
“咳……”比赛以难以想象的速度结束后,皇帝还在犯愁自己要说什么。“你们打得很好。”他对下头大盛队伍中的四人肯定地点头。
再转向鼻青脸肿的吐蕃四人组……
皇帝陛下表示,他真是动用了他这辈子最大的自制力,才没在这种重大场合上露出不合时宜的表情,比如忍俊不禁啥的。
“你们的表现也很好,不过马上击球难免磕碰,”他最终只能这么道,“朕已经给你们叫了最好的太医。”
扑哧!
皇帝这一记补刀可谓神准,后面终于有大臣克制不住,笑出了声。
阿诗那社尔就在这种隐约的笑声背景中咬牙道:“敢问德王殿下,您这是什么打法?”
哦,想兴师问罪吗?
“倒也不是多特殊的。”萧欥回答,脸不变色心不跳。“因为知道要和吐蕃最强的蹴鞠队伍比赛,我们之前特地为此制定了新的策略。”
这话翻译一下,便是:我知道你们不怀好意;为了避免我们受伤,就只能先干掉你们了!
阿诗那社尔十分想吐血。然而黑吃黑比不过人家,他只得打落牙齿活血吞。正面对战赢不了,他难道不会从别的地方给自己找场子回来吗?
“陛下,时辰还早,微臣还有一言。”阿诗那社尔好容易平复完心情,转而向皇帝进言。
皇帝只在他面上扫了一眼,就知道吐蕃的事情还没完。“何事?说罢。”
“德王殿下蹴鞠技艺如此精湛,我等心服口服。”阿诗那社尔道,语气里有些遮掩不住的咬牙切齿。“但如此一盘,实在不够。不若咱们换个法子,再比一次?”
☆、112第 112 章
这是输不起呢?输不起呢?还是输不起呢?
大盛众人心中一时间只有这种感想。场上局势一面倒,这时候老实认输,还能显得有风范呢!结果,不甘心就算了,竟然提出再比?
说句难听的,这是左脸被打了还不够,继续把右脸伸过来求蹂躏?
皇帝的心情和大臣们差不多。然而他演技一流,此时依旧笑得很温和:“德王,你觉得如何?”
照理来说,最不乐意的理应是萧欥。他们好不容易打赢了,结果对方说要再来一次,疑似反悔,谁能高兴?
但他的反应是略微抬手,用小幅度的动作止住了卢阳明差点儿脱口而出的反对。“回父皇,国师如此殷勤相邀,儿臣等人如何能扫了国师的兴致?”
简而言之,再打就再打,谁怕谁?
听了这话,原本嗡嗡一片的大臣们很快安静下来。
照他们的想法,干什么要再来一趟?给吐蕃翻盘的机会吗?他们已经赢了,就这么简单!不管吐蕃说什么,都一律否了才对!
不过话说回来,吐蕃既然不服,肯定要打到他们服更好。萧欥这么说,怕是有十成把握赢;那他们为什么不拿出大国的气度来,等个把时辰后把吐蕃嘲进泥土里、永远不得翻身呢?
“很好。”皇帝对萧欥完全自信的回答很满意。不管吐蕃提出来什么打法,他们都绝对会胜——要的就是这种绝对压倒性的实力、这种睥睨天下的气势!“国师,你可以继续说了。”
阿诗那社尔极快地瞥了萧欥及他背后的三人一眼。“皇帝为臣等准备太医的恩德,臣等感激涕零。不过,臣等只带了这么一支球队。既然他们已经无法下场,就只有微臣亲自上了。”
……啥?
众人各个瞪大眼睛。瞧阿诗那社尔那小胳膊小腿的模样,难道还想在球场上和他们大盛最好的队伍打吗?怎么可能一打四,逗他们玩吧?
只有萧欥微微蹙眉。
以阿诗那社尔目前表现出来的脾性,他一点也没觉得对方想和他们一打四,因为这样对方输定了。
另外,对他们来说,对手长得如此柔弱,他们也不可能全上。甚至,光用眼睛看,就知道他们四个一个都上不了,因为体型差距太大了。
这么一推理,阿诗那社尔的意图就昭然若揭——
他想要一打一,并且要换一个表面上看起来势均力敌的对手!
皇帝瞅了自己儿子一眼,也想到了同样的方向。“还有呢?”
“还有就是,”阿诗那社尔微微转动眼珠,唇线朝上勾出一个不大不小的弧度,“微臣心里已经有对手了。”
众臣现在觉得,吐蕃的脸已经不是很大可以形容。输了要加赛本就是得寸进尺,如今还想自己指定对手?天底下有那么好的事情?
然而阿诗那社尔很快找补了一句。“这只是微臣的私心愿望。左右这并不在之前商定的赛程里,胜负都是无所谓的。”说着,他朝着皇帝一拜:“微臣斗胆一说,但求陛下成全。”
这下,就连皇帝也略微皱眉。
他原以为阿诗那社尔是为了吐蕃而要求加一场比赛,怎么现在看来,更像是阿诗那社尔盯上了他们大盛中的谁,不管如何都想和他她一战?
那问题就是,那个他她到底是谁?
皇帝的视线在阿诗那社尔身上流连了一番,这才转到萧欥身上。再顺着萧欥微侧的脸庞,他就看到了正跪坐在长几后目不斜视的德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