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越摸摸自己被拍的头顶,脸微微发红,虽然夏景深没有说,但是乔越知道,他听懂了,才会拍拍他的头,表示感谢。
可是这样的动作,让他的心又忍不住如被电击般发麻,□□难耐。
转身跟着走到他身边,还没开口,已经被夏景深抢了台词:“你来求情?”
“……是。”一语中的,什么人啊,让不让人保持神秘感了?
“之前我就说过,交给你处理的意思是,我全然不会干涉。”
“那……”乔越深呼吸一口气,将自己的决定告诉他:“将水烟带到公司的人,我已经让他辞职,其余相关的人,写份检讨交上来。”他知道这个决定偏袒的嫌疑很重,而夏景深作为当事人,又是夏氏未来东家,这件事就算他说不管,知会他一声总是必要,省得以后遭人诟病。
就怕夏景深认为他包庇设计部的人,嫌惩罚太轻……
没想到夏景深只轻描淡写地点点头,这件事就算过去了。
目的达到,乔越立马告辞,是不是有点太忘恩负义。想了想,牵强地扯了个话题:“听说夏总下午要赶飞机出差,我就不打扰了……”
“等等。”
乔越停下脚步,转身正好见夏景深递过来一张名片:“这是我的私人号码,有事给我打电话。”
夏景深的私人号码啊,想想就值很多钱,掩饰心里的窃喜,诚惶诚恐地接过。打电话是不可能啦,手头紧的时候贩卖一下倒是可以有。也不知道夏景深在世家名媛啦小姐啦里面吃不吃得开,要是人气旺的话说不定还能炒高一波。
看着乔越离开的身影,夏景深悠然起身,走到办公桌旁按下内线:“让负责em投行项目的主要人员,十分钟后到我办公室开会。”
想起乔越绕了八百里的故事,夏景深不免好笑。不过就是为了跟他说,已经发生的事情不能避免,生气也没用,不如往好的方面想。君子不怒于失去,而从失去中看到价值。
什么都不知道,却还用这样蹩脚的故事安慰他,偏偏,夏景深真的从他的故事里得到平息,这才是不可思议所在。
这样的乔越,真的是之前那个,虽然才华洋溢,却刻板到让人感到乏味的乔越吗?
初次见到乔越,那时他刚回国,接手夏氏商业银行。其实他对于回夏氏工作一点兴趣都没有,国外波澜万丈,一朝天堂一朝地狱的环境,才更让他热血沸腾,觉得有点意思。
彼时,乔越跟自己的弟弟夏景怡刚订婚,将在不久之后结婚。第一次见面,就是在荣华别墅的设计方案会议上。
夏氏地产标下山顶地皮一块,用作建造奢华别墅群。
夏景怡刚接手夏氏银行,业务不熟,对于这项已经进行到一半的项目,可谓是半路程咬金,没多少兴趣。
于是,冷眼旁观乔越与夏景怡手下的楚帆争执。楚帆作为市场部方面的负责人,当然以利益最大化为考虑,房子建得多就卖得多,提议将山顶地皮上的天然植被尽可能砍伐,用于建造别墅。
乔越不同意,他对于这块山顶地皮最初的设想就是依托天然的森林树木,打造如山林隐居生活般的别墅。
当纷争到了白热化阶段的时候,楚帆说出的话含沙射影,暗指乔越不切实际,明面上是夏氏继承人的未婚夫,却没有真正为夏氏考虑,忘恩负义。
乔越气得脸色发白,拥有良好的素质修养以及超高的道德标准,让他怎么都做不到别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的地步,只能抿唇冷眼生闷气。
夏景深被这趟浑水搅得头疼,于是挥手道:“我们是资本企业,以利益为重,如果自己有需求,就拿出足够的理由说服我们。”尽这无心一句话,让乔越以为他是站在楚帆那边,两人结下梁子。
之后可能是气场不和,三言两语就不对头,不是大眼瞪小眼,就是乔越抛弃自己多年修养,非要跟他对峙几句。
连夏景深都觉得莫名其妙,不可思议。
第16章 那个破镜重圆的世界(十六)
尽管如此,夏景深跟乔越真的有吵到面红耳赤的时候吗?好像是没有的。
得知夏景怡要跟乔越离婚时,整个夏家,只有夏景深一人提出反对。那段时间,夏景深总会有意无意地出现在设计部门口,看到乔越安然上班,才稍稍放心。
他心里,应该是在隐约担心乔越。但那时,他并不知道自己的这份过分在意称之为什么。直到偶然得知,乔越在自己住处自杀,被送到医院抢救,夏景深听到自己心里“咚——”地一声。从未有过的声音,从没有过的感受,都是因为一个名字,乔越。
悄无声息来到医院,看着孤单单躺在病床的乔越,雪白的床单,苍白的脸色。曾经才华洋溢,刻板谦和的乔越,现在只能如破布娃娃一般躺在床上。而这一切,都是拜夏家所赐。
修长的手隔着玻璃轻轻抚过乔越的脸颊,在心情轻叹:“对不起。”
没想到,乔越清醒以后,很快跟夏景怡办好离婚手续。除了一套别墅,什么都没有要。而那套别墅,是秦月坚持要给乔越的,以防以后别人说他们夏家亏待乔越,企图用一套别墅堵住悠悠众口。
夏景深没想到,会在夏景怡的再婚婚礼上,再次见到乔越。
看着乔越不卑不亢地对待夏家二老的轻鄙态度,夏景深隐隐感觉到,眼前的这个乔越,似乎很不一样了。
助理几人胆战心惊地再次走进夏景深的办公室,见夏景深虽然面无表情,已不见明显的怒气。
这么快消气的夏景深,助理还是第一次见到。莫非都是之前离开的乔总监的功劳?助理暗戳戳地收集到一个意外信息,在心里悄悄记上一笔。
“既然sa在我们没有察觉的情况下,收购了米国投行百分之十的股份,就不能停止。方圆。”夏景深叫了助理的名字。
“是。”方圆忙不迭应声。
“放出消息,称夏氏商业银行计划收购em投行,以掌权者身份入主em。”
“诶?可是……”这怎么跟说好的不太一样:“夏总,我们最初的计划,是收购em投行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利用em投行在境外的风险业务,自主设立风险投行的啊?而且放出这样的消息,em的股价必定要涨上天,根本不符合我们的收购计划。”
“你觉得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们还有必要收购em的股份吗?sa既然能知晓我们的目的,提前采取行动收购em,就是为了在em上跟我们制衡,反过来利用夏氏银行在港区的影响力,发展港区业务。到头来,我们不过是为别人做嫁衣。”
“您的意思是……”
“弃车保帅,将计就计,让sa人财两空。”
“……好的。”生气中的夏景深还不是最可怕的,消气之后的夏景深才是最恐怖的大魔王。面无表情,云淡风轻几句话,就把人算计地今世不得翻身。
“其他人随时做好改变计划的准备,一旦sa坚持继续收购股价被推高以后的em股份,我们就不计代价,全部抛售之前已经收购的一部分股份。如果sa放弃……”冷眼扫过自己的精英幕僚一圈:“就不用我教了吧。”
“是,是。”
“如果这次再出现法律上的疏漏,直接把辞职书放到我办公桌上。”
“是。”冷汗不受控制地冒出来,几人腿脚开始打颤,终于听到夏景深一句:“出去吧。”才如临大赦一般,迫不及待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