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得利牵着他,在城门口找了个酒肆看有没有空房租住。一问,却说没有的。
本地从来没甚么外人来,所以旅舍也没有。问起治官府衙,原来治官也是没有的。因为地方太小了,统共只有四五条街,最富的那家是地主周围能种的平地全是他家的,差不多一城人都是给他家种地的。但有什么事要告官,得到邻城去。大概要走一天多的路程。平常是没什么人会去的,大事还是最富的那家家主做主,去判断对错,毕竟这里大多数都是给他家干活的。
钱得利问邻城的方向。
店主笑“统共就一条路。你顺着路走就到了。”
钱得利买了吃的,就带着阿果上路了。
阿果奇怪“我们去邻城做甚么?”
“去打听消息。”
“这里不能问吗?”
“这里太封闭了,对外面的事知道得不清楚。”以前听说某处的人连外面是哪一朝都搞错,只觉得无稽,现在看却未必不可能。
两个人一直顺着狭窄的土路走到二天,才到了邻城,虽然说是有政府机构的城镇了,但看上去情况比张城好不了多少。只是所处的地理位置要比张城开阔些。人口也要多得多。
茶寮里的人也不少。除了附近的人,还有两个看上去是路过的。正在给人说外头的事“你们这儿,太僻远了。甚么都不知道。”话里话外很是看不起本地。
于是本地人也不大愿意跟他说话了。只有伙计还在逗他说话,大概因为年轻,对外面的事情十分好奇。
钱得利也做出感兴趣的样子凑过去,问幼帝与太后的事。
那人知道幼帝,也知道太后。
钱得利大喜,这次却谨慎些,问“太后姓什么?”
那人反问“你连太后姓什么都不知道?”仿佛他不知道的是水要用嘴喝这样的常理。
钱得利问“太后是不是姓寿?”
那个人大笑起来“你们这里完全与世隔绝。外头的事真的半点也不知道。武宗义皇帝都崩了一年多了。”
阿果在旁边辩解“我阿爹说的是寿太后,不是武宗义皇帝。”
那个人看不起他们无知“你们真是半点也不晓得吗?寿太后死后,群臣上书,幼帝将之追封为武宗义皇帝。开国以来还没有这样的先例呢。”
钱得利问“幼帝是多少岁?”
那个人说“十九了吧。”虽然已经十九,寿太后也去世了一年多,可世人还是习惯性叫他幼帝。
说完还想叫这些乡下人开开眼界,却发现听自己说话的一大一小已经茫茫然地走出茶寮去了。
十九了?
钱得利顺着路往前走,他没想到自己在十九年后了。
所谓偏洲一战,已经成为了往事。齐田也已经不在世了有种你别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