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要不去,也得想出个法子来。一晃半个月过去,他还真想出了一个万全之策——把孟家老俩口杀了,唆使孟家大姑娘自己北上送寒衣,这样孟家这个家还在,官府、旁支不能来分家产,他就能雀占鸠巢,享了这荣华富贵!
要没有大师父在远处扇翅膀,蝴蝶了一下,他这计划还真成了,孟姜女确实是孤身一人、了无牵挂,去北地找唯一的亲人,哭倒了长城。后被秦始皇看上,作弄了始皇帝一番,纵身投海,化作美味小银鱼。
可如今,他去临县买了毒.药刚回来,就见家里匆匆忙忙收拾行李,拦住了一个阿嫂问缘由,那阿嫂也说不清楚,只说孟老爷要搬家,家里帮佣干活的都辞退了,好像连田地都卖了。
吴伯憋着一肚子气,好哇,这么大的事都瞒着,有没有拿我当家里人?跑去问孟家人,何故匆匆如丧家之犬?
孟母说着流眼泪,昨天村正又来了,提前打声招呼,上头说皇帝后宫空虚,估计明年开春就要选美女充盈后宫。他说我家闺女生得好,到时候准逃不了,让我们提前拿个主意。这话传到了,村正拿着孟老爹的赏钱拍拍屁.股走了,留下老两口愁眉不展。
吴伯不信,道,咱家大姑娘,不是成亲了吗?怎么也要去?
孟母道,你表哥前些天为了给姜儿再择佳婿,把跟范喜良结假亲的事捅了出去……
吴伯“哦”了一声,心想机会总是青睐有准备的人,谦虚地提议道:“表姐你别急,你看看,眼前不久有一个合适人吗?”
孟母擦干了眼泪,左顾右看,问:“你把人藏哪儿了?”
吴伯挑明了话,一指自个儿:“表姐,我呀!老是老了点,老男人才疼人啊。”
孟母道:“表弟,我老两口心烦得很,你就别开玩笑了。”说着转身离开。吴伯捏了捏兜里的毒.药,咬咬牙,一定要毒.死你俩!扭身进了厨房,把药下到了饭菜里,每个菜就都放了点,除非你们不吃,否则必死无疑!
如今为了女儿幸福,孟家老两口收拾了细软,打算偷偷摸摸背井离乡,两人长吁短叹,谁还有心思吃饭?一筷子都没动。
吴伯傻了眼,他抠门就买了两人份,如今全用光了。
冥冥中逃过一劫的孟氏夫妇,与女儿好一番商议,最终决定北上寻婿,一家人团团圆圆、整整齐齐的。到时哪怕被官府追到人也没话讲,我闺女就是嫁人了,不能充掖宫廷!
反正在这老夫妻俩眼里,嫁范喜良都比嫁秦始皇强。
吴伯说,那我也跟你们去吧。心里想着,怎么路上把这一家人都杀了,夺了家财。
孟氏三口人都很感动,患难见真情。
作者有话要说:
啊呜看到了诸位的评论,感动的一塌糊涂,非常感谢诸位的支持!人间很暖,温度刚好~
☆、第43章 孟姜女哭长城8
胡亥正在在寝宫里与爱姬们玩,中车府令赵高求见。小公子刚说了句“快快有请”,赵高已经乐呵呵进来了,拉着胡亥坐下,招手示意茶汤宫女还是惯常的口味。等身旁的宫女內侍都识趣地离远了,赵高拍着胡亥的手,顿了一顿,意味深长道:“小公子,你怎么还在嬉闹呢?您哥哥这些天都把手伸到吾皇龙桌案上了。"
“呸,别跟本公子提什么哥哥,他扶苏不过多吃了十来年的饭,论长相、论气魄,哪有我跟父皇相像?”胡亥抽手拿点心吃,漫不经心道,“他不是早去了北地吗,怎么把手就伸到父皇那儿了,府令你老糊涂了?”
赵高脸上的不喜一闪而过,乐呵呵又道:“如今吾皇特批,他从北地传来的文书,都不必经老臣等人的手,直接送到了吾皇跟前。可见,扶苏要得圣心了。”
“赵府令你怕什么,不就是写信叽歪了两句吗?就他会写字!你拿笔墨来,本公子也写,我跟父皇那多住得近,一天一封,不!一天十封都不是事儿。”
说着咋咋呼呼要喊宫人取文房用具,赵高连忙站起来一把拦住了。赵高感觉很没意思,跟这个二百五兜什么圈子,索性把话说开了:“小公子,如今扶苏不在咸阳,咱们要抓紧机会表现才行。吾皇已经接近半百,说句不恭敬的话,万一哪一天不行了,要让他在那时候,想起咱们的好来。”
胡亥明白了,道,要怎么办您说我做。
赵高挺满意他的态度,也给胡亥指了一条明路。如今后宫空虚,不算宫女,嫔妾只有区区百人,和以往比,这能算空巢了!吾皇没有明说,但心地应该是不舒服的。一个好下属的责任是什么,那就是悄无声息地急上司所急、应上司所需。所以小公子,你看,老臣已经把明年春选召秀女进宫的文书、计划、章程都草拟好了,一个月后是吾皇生辰大寿,届时你奉上这个……
胡亥恍然大悟,抿嘴点头,很有感触道:“丞相你是个好官,没有这种需求还能想出这么绝妙的法子。若有一朝我为帝,皇位得分你一半。”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赵高捏紧的拳头又松了,两人好一番谋划。
一个月后,咸阳王宫中大操大办,处处张灯结彩、欢声笑语,各位大臣驾着车马、拉着稀奇珍玩来给皇帝贺寿,后宫的嫔妾不管老的新的也是涂脂抹粉、换上鲜艳衣裳,只等着寿宴上见皇帝一眼。
个个儿都很开心,很兴奋,尤其是准备了好东西、想要露脸的几位。
可有个人不开心,谁?寿星公嬴政。年纪大了人就不爱过生日,一日日地身体衰老还不觉着,一但到了生日这节点,想到去年生日朕还能连御两女呢,十年前的生日朕还御驾亲征呢,心里不是滋味。偏偏还有人大鸣大放,陛下,恭祝您五十大寿!
可也不能耷拉着一张脸,到底是个喜庆日子。嬴政穿一身墨色龙袍,皮笑肉不笑坐上首。先是百官,再是皇亲、皇子,一个个来拜寿献礼说吉祥话,胡亥挑了个压轴的位置,等人都拜得差不多了,给赵高使了个眼色,拿着竹简上去献贺礼,纳头便拜,口道“父皇万岁,大秦基业千秋万代。”
嬴政一目十行,看了手上的“选秀策论”,不轻不重往桌上一甩,问道:“都万代,朕还用万岁吗?”
这话说得就重了,两边臣子、皇亲全低头跪下了,没人说话。
胡亥后背一凉,他也怕这爹!偷偷拿眼睛看赵高,那位埋着头,怎么办?十二月的天,鼻尖的汗落到了地上,殿内寂静无声,都等着他答话。胡亥不知哪儿惹他父皇生气了,又没法请求场外援助,张嘴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道:“父、父皇息怒!儿臣口拙、不懂事。”
“你今年多大了?十八,不是八岁!”嬴政的声音在殿内回荡。
“是是,儿臣十八,是大人了。”胡亥忙不迭应道。
“哦?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大了,成人了,可以坐这张龙椅了?”嬴政声音冷了。
“不不不。”胡亥连忙否认,心中着急不知道哪句话触了他父皇的逆鳞,眼睛直往赵高那处溜。赵高也没明白,心想到底怎么解围?他左边跪着蒙毅,那是死对头,前些天还坑了他一把,不会帮忙的。右后侧跪着李斯,这家伙是个能臣,皇帝十分器重,可俩人鲜少有来往,李斯能帮他吗?
试一试。李斯与扶苏有过节,敌人的敌人,那就是朋友。
赵高把跪在地上的脚后跟往后踢了踢。
李斯就没关心这事儿,他是保皇派,皇帝的意思就是他的指路明灯,胡亥被骂跟他有一个铜子儿的关系?他正全身心地趴在地上,想着听北边的人传话回来,蒙恬如今在扶苏公子面前很得脸,两人亦师亦友,关系十分亲近。正巧蒙恬家中有一女适龄,他小儿子也到了成家的年纪,若是能联姻,那以后扶苏公子继位,李家富贵依旧滔天……想得正专心呢,被人一脚底板狠狠踢到了脸上,吃了一嘴的土。
赵高直觉触感不对,一回头也吓了一跳,按道理不应该踢到脸上去。这会儿也不能扭过去道歉,只能放弃求助,低头跪好了。
“妄窥帝行,胡亥,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竹简被扔到胡亥面前,被摔了个稀烂,“滚下去!”
胡亥忙捡起地上的竹简残片,推到了一旁。
他爹心里还在气,不紧不慢又道:“站到朕看不到的地方去。”
胡亥腿肚子都在发抖,低着头一溜烟歪着往队伍最后面去。他又纳闷又委屈,好好地过寿,干嘛骂我?
这事儿其实真赖他。千不该万不该,你说你小子跟一个宦官讨论什么女人?还送礼?天底下有儿子给老子送女人的道理吗?好吧,你娘死了不必管她感受,可你爹正要步入更年期,你呼啦啦上来三四百个女人,后面还详细提了记录侍寝保证龙种血统,是不是拍着他脸问:“爹,你还行吗?”
这事儿就是五十岁大关男人心头的一根刺,一碰就疼。不然他千古一帝,要真心中万般不愿,蒙毅能把那些女人都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