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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安在外面晃悠了大半日,临近傍晚才慢腾腾的回白府,白家一家子都怪兮兮的,明明白飞羽说有人害他,可真回到白家,临安却发现白家的人大多其实都有些畏惧白飞羽。虽然大多数的人并没有表现出来,可临安还是可以感觉出他们的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夕阳西下,临安的影子在西落的日光下拉的特别长,路边翠翠的树叶都染上了夕阳洒下的碎黄。
远远地,临安看到白府门口有一个人穿着绵白的文士袍静静的站着,挺拔的身姿,雍容的神态。
临安的瞳孔一缩心跳不由得加快,雪翊?
走近了一看发现是新丧父亲的白飞羽,而白飞羽穿的也不是文士袍而是一件麻布丧服。
白飞羽看着临安醉态颓废的样子不禁皱起了眉,沉静的双眼也染了些沉痛来。
“你在这里做什么?”临安避开白飞羽的视线问。
白飞羽示意临安回宅子:
“看看你怎么还不回来。”
十岁的时候长安被魏帝封了五品骑都尉随他师父莫白将军进入鲜卑。
北朝民歌《木兰诗》中说:
“旦辞爷娘去,暮宿黄河边,不闻爷娘唤女声,但闻黄河流水鸣溅溅。”等到长安真的自己宿在黄河边的时候才体会到当时花木兰的心情。父母兄弟不在身边,他马上就要奔赴战场亲自体会战场凶险。
中军军帐里莫白将军正给诸人开会,长安也站在一旁,静静的听他们讨论,暗中记下,打算回去思量。他需要学习的地方还很多。
待事情结束,众将都离开后莫白将军坐下来问长安:
“怎么样?紧张吗?”
长安摇头。
莫白将军笑出声来:
“不错,比其他小伙子强一些。”
长安歪过头问莫白:
“那比你呢?”
莫白说:
“我还没来得及紧张,我的阿爸和额吉就被柔然人杀了。”莫白将军面容轮廓深邃,头发带着微微的小卷,却也梳了冠,额前的一缕卷发让他饱满的额头显得分外好看。
“那你是怎么遇到我母妃的?”
莫白将军一怔,随即笑着摸上长安的头,眼神温柔:
“我逃开后尾随杀了我阿爸和额吉的那队柔然人,一直跟着他们,在晚上趁他们睡觉换了掺了狼毒花的水,等到将他们毒翻了后,我抽了他们的弯刀一个个的割下了他们的脑袋。”
长安听得眼睛眨都不眨。
“不久鲜卑汗带人将我们住的草原又抢回来,我带着那十几个脑袋去投奔的鲜卑汗,也就是你母妃的阿爸。”
“师傅,那时候你多大?”
莫白将军回想着:
“就比你大一些吧!”说完拍了拍长安的肩膀:
“小殿下,快去睡吧。”
长安乖乖的向莫白将军行了一礼扭头要离开,被莫白将军唤住。
莫白将军从怀里掏出一个药瓶丢给长安:
“回帐子里自己擦。
长安难得的红了一张脸,在莫白将军的笑声中跑开。
这些日子长安跟着军队日夜兼程,大腿两侧磨的血肉模糊,但他实在不愿意让别人小瞧了去,强忍着疼痛不说,没想到却被莫白将军看出端倪。
莫白将军作为总指挥三道军马的骠骑大将军坐镇后方直接指挥便可,可他是鲜卑人又有冲锋陷阵的习惯,便同其他道的兵马一样将部队拉进草原。
长安一再向莫白请命想要管理一只小队亲自上到阵前,却被莫白将军阻止。
长安皱着眉回到大帐,使唤着正要给他解披风的亲兵:
“去把吴石叫来。”吴石本来只是一个守宣德门的小侍卫,今年春天突然被魏帝提拔为殿前侍卫队的管带。
吴石走进大帐,跪在长安面前。
长安急忙站起身来亲自扶起吴石:
“吴管带这些日子辛苦,本来是可以留在京中的,现在却陪我在此奔波。”
吴石连忙说
“不敢不敢,职责所在。”
长安看着吴石笑嘻嘻的说:
“那吴管带此番的职责是什么?”
吴石啪的站直挺胸抬头表忠心:
“效忠皇上,保护十八殿下。”
长安侧视吴石,嘴角带笑:
“哦?没有监视莫白将军提防他叛出我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