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荷脸一红:“太早了,过二年再说。一个他就够受的,再要生两个,一窝子大狼小狼,口粮都不够吃。”
是不够吃了。
说话的姐妹瞄了一眼她满娇的胸脯,暧昧捂嘴笑:“这可由不得你说了算,男人们都狡猾,真要叫你怀呀,多的是法子叫你防不住。”
法子。秀荷指尖一顿,悄然支起耳朵。
那姐妹晓得她想知道,偏等着她豁出胆儿来问。不问。又不免不尽兴,转而去对阿珍低声细语:“先前你怎样都怀不上,后来可是听了我的,改坐上了。”
阿珍打她:“吓,你还说,就你这妖精……快没被他羞死了,可疼。”两个人脸挨着脸,后面的话说得越来越小声。
秀荷蓦地想起回门那天早上,庚武忽然托起她的胯盘儿,把她摁坐上那里的深与张痛。手指头不觉被细针一刺,一丝殷红渗出来,连忙放在唇边轻含。
那媳妇却哪里放过她泛红的耳根,互相对看了一眼,抿嘴笑起来。晓得她面皮薄,也就不再继续逗她了。
管事的走进来:“都认真干活了啊,别总是聚堆儿攀讲,走错了针可要重做。”
姐妹们耸耸肩,屋堂内忽而安静下来。
美娟凑近前悄声问:“秀荷,你说都十一天了,怎么还没回来?真怕路上出什么事儿了,听说官府对民船打压得可狠。”
秀荷动作微滞,没意识到自己在安慰自己:“安啦,不会有事儿的,先前去捕鲨,都没能把那群‘活土匪’怎么样。”
美娟嘘了口气:“可恶,还说七天就回来,一定是被码头上的姐儿迷了眼,这下回来我不理他。”
秀荷嗔她一眼:“想他了?”
美娟脸红:“你不想?你不想他刚才怎么被刺了手?”
哪里晓得美娟眼儿恁尖,秀荷悄悄拧她一把:“我才不。他不回来倒更清净,省得一晚上都睡不好。”
都是新媳妇,说起话儿来虽委婉却贴心,美娟讶然:“原来庚三少爷也这样……小黑也是,一宿都不肯落下,我没少掐他。”
“嗯。这下他回来我也掐。”
一个新来的绣女欲言又止地看这边,怕是有甚么不懂的要问,秀荷便把针线一放,踅步走了过去。
成完亲事回来,老太太给自己派了六个徒弟,美娟带四个。琴儿是十个绣女里头最灵俏的,其余几个年纪小些,尚平庸。
琴儿看着师傅娇娇婉柔的身段,啊呀,当真好看,越看越想不通二少爷为何不要她,越看越觉得她配了牢犯被糟蹋。
暗暗拽旁边姐妹的袖子,低声道:“嘿,你听说了吗?她男人是个牢犯,你见过那男人长啥样?”
旁的绣女可没东家后台撑腰,哪里敢说师傅闲话:“我不晓得,我才刚来。”
琴儿凝着师傅一抹盈盈腰谷儿,意犹未尽叹气道:“真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被糟蹋了,我听说那北边大营里出来的一个个都是三头六臂,不晓得师傅夜里头怎样受罪……唉,二少爷干嘛不要她?”
美娟隐约听见,不悦地咳咳嗓子:“都好好做自己的事啊,少胡说些有的没的。”
秀荷正在教小徒弟针法,闻言抬起头:“琴儿可是有什么问题,稍等我过去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