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乐故意捂住头,可怜兮兮的说:“娘,好疼啊,我错了,我以后一定离什么阴贵人啊,许美人远远的,我发………”话还没有说话,又被打了一下。
陶姑姑恨铁不成钢,道:“不会说话,就闭嘴,主子们的事情也是你一个奴婢能说的?这是嫌给殿下惹的麻烦还不够吗?“
陶乐立即闭嘴,跪倒请罪,道:“请殿下责罚,都是奴婢口无遮拦了。“
云熙笑道:“起来吧,在长秋宫里说说无所谓的,陶乐有分寸的。再说了,陶乐是我的人,阴贵人、许美人的事情还是要来报告的。行了,回去好好休息吧。”
陶乐嗫嚅了两下,云熙又道:“陶乐,别担心,我喜欢看小姑娘快活的样子,这样也能骗骗我自己还年轻呢。哈哈。而且我年轻的时候比陶乐还任性,当初陛下去……好了,不罗嗦了。且下去吧。”
“诺。奴婢告退。”陶乐松了一口气,暗暗警醒:看着殿下对她和颜悦色,她就得意忘形了。可不能忘记自己奴婢的身份。
等陶乐退下之后,陶姑姑忧虑道:“殿下,许美人虽然不如阴贵人受宠,但是陛下每月也有五六天歇在她的宫里,要是吹了枕头风,只怕陛下又要怪罪殿下了。不如先那陶乐挡挡?反正那丫头也是罪有应得。”
云熙淡淡的说:“陛下又不是第一次怪罪了,他想怪罪随时都能找到理由,莫须有的理由也是理由。再说了,我郭圣通不需要无辜的人为我挡灾,这点风骨我还是有的。”
陶姑姑怔怔的看着那个昂首却又稍显单薄的女子,好似又看到了那个十八岁的贵女,她生下来就是要高人一等的,在真定她就好似是公主。可也只是好似,命运到底不由她。但幸好成亲时夫君对她很好,包容她的小性子和脾气。
那个时候她也如同其他的人一样以为主子会一辈子受尽宠爱,享尽荣华富贵,风风光光一生。谁知还不到十年,陛下变了心,主子也差点发了疯。幸好只是差点,主子又重新挺了过来,是啊,主子终于挺过来了,又是那个尊贵的贵女了。
云熙起身,擦拭着陶姑姑的眼泪,叹了一口气道:“都是我不好,让姑姑担心了。”陶姑姑伺候原主大半辈子,把原主当成了自己的亲生女儿,从不违抗她的任何命令,是原主身边最忠心得用的人了。
陶姑姑低头用袖子擦开了眼泪,然后抬头道:“殿下,奴婢没有事。奴婢听殿下的。”
“好,那就先休息,我们接下来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呢。”云熙道。动了刘秀的宠妃,以刘秀对她的厌恶,是绝对不会放过这个羞辱她的机会的。不过这也是她的机会不是吗?
果然晚上的时候刘秀就来了长秋宫。
云熙亲自在门口迎接,带领众人行了一个礼。
刘秀是一个中年的美大叔,长年的征战让他有种铁血铮铮的傲骨,可作为汉室刘家子孙,他又有种书卷气,这两种极致的气质让他散发着迷人的荷尔蒙,难怪原主和阴丽华这样闻名天下的大美女都把心陷落了呢。
她屈膝道:“妾拜见陛下,陛下万安。”
等了一会,刘秀却没有做声。云熙知道这是刘秀在给她难堪,有样学样,为许美人报仇呢。不过她才不会亏待自己。等了等,她就自省起身。
刘秀冷然道:“朕让你起来了吗?”
云熙抬头,露出标准的八颗牙齿,道:“妾这不是身子还没有好吗?虽然陛下没有口谕让妾休养,也没有人心疼妾,那妾还不能心疼心疼自己吗?还请陛下看在妾年纪大了,爱护爱护老人。妾谢谢陛下恩典。”
刘秀瞳孔畏缩,但是很快恢复了平静,道:“皇后圆话圆得不错。”说完大步的做到上首。
云熙:………就知道她现在依旧没有人权,常坐的位子都保不住呢。不过她很实务,很快的坐到刘秀下手的位置。
笑道:“谢陛下夸赞。不知陛下今日又何事驾临长秋宫?陛下可是大半年没有来了。”先前来了也是斥责教训原主,原主这才渐渐绝望起来。
刘秀看着他,道:“皇后这是又在抱怨吗?”然后看着空空的杯子,皱着眉头道:“长秋宫的连杯水都没有吗?”
云熙皮笑肉不笑,道:“妾的长秋宫太穷了,妾这个失宠的皇后也立不起来,只好委屈陛下了。”她不好过,凭什么还要好好的招待他?原主委曲求全还不是被废了,连儿子太子之位也被废了,那么她就没有必要走原主的老路呢?再说了她江云熙字典就没有委曲求全四个字。
刘秀探究了看了看她的皇后,笑了笑,道:“皇后胆子这是……变大了?谁给你的底气?太子吗?”
云熙猛的起身,道:“我郭圣通的胆子一向很大,陛下是第一天认识我吗?不过,你是故意扯到太子身上,然后………”她恶意的一字一句的说:“过、河、拆、桥吗?”穿越刘秀皇后,还是有一点好处的,就是刘秀不管是为了大汉江山,还是为了做给天下人看他的仁心,巩固江山,她至少是没有性命之忧的。
所以她可以乘机多作一下,呵呵,阴丽华和他患难夫妻,她就和他做一对怨怼夫妻,让他尝尽人生百态多好。
刘秀的脸色终于变了,忍了又忍,终于忍不住了,道:“郭圣通,你有完没完?当初朕从真定借兵,还不是因为真定王看好朕想下注?后来朕封你为后,封他为王,朕许诺的诺言都实现了,你们还有什么不满的?结果你们是怎么回报朕的?真定王谋反,你在朕的后宫兴风作浪,容不得人。朕可有诛你们的九族?”
他自认对她仁至义尽了,她为什么还总是提前以前他最狼狈的时候?果然是娇弱任性的贵女,半点吃不得苦,也吃不得亏?亏得他大度,在民间她这样的性格,早就被休了。所以他废她是对的。
云熙不知道刘秀的腹诽,但听着他的话,也知道他的想法。以前刘秀征战的时候,她也是想跟去的,但战场那个地方心理素质不过硬的,一天都呆不下去,再说原主当时自持身份,又因为阴丽华对刘秀不满,索性就由着性子不去了。但是原主在后方又不是什么事情没有做。可男人嘛,总是记得自己落魄的时候被人逼迫的窘状,却从不记得自己不付出,别人凭什么拿身家性命为他付出?真当自己一呼百应了?
她冷笑道:“先不说我舅舅的谋反,就说我,你说你的诺言都视线了。可是当初要不是我生了疆儿,大臣们仗义执言,只怕陛下也不会封我为后了。可是封了后又如何?陛下敢说现在没有废后的心思吗?”
呸,大臣中也许有仗义执言,但是更多的是怕刘秀打仗的时候一命呜呼,大汉再次陷入动乱,让他们好不容易流血牺牲得到了花花江山再次不能稳定,他们自己又要去拼命了。能享受谁愿意去打仗?所以他们才给刘秀上书,立了生有二子的原主为皇后。
现如今江山稳固了,他们对刘秀想废后的想法可就没有想法了呢。毕竟现在阴家大势,且阴丽华也有了五个儿子,江山在哪个手里都是刘秀的儿子,不会断了香火,所以就装聋作哑,不肯惹刘秀不快了。
刘秀冷声道:“皇后是在妄测圣意吗?再说皇后你自己自省一下,你真的管好了朕的后宫吗?你对尹贵人、许美人都如此刻薄,哪是一国之后的做派?你不怕被人耻笑,朕还怕脸面受损呢。”
绕来绕去还是为许美人出气嘛,云熙轻笑出声,道:“怎么?难道我一个皇后不能管教对我不敬的御女吗?那皇后和宠妃有什么区别?妻不妻,妾不妾的,陛下这是想乱了纲常吗?”
刘秀脸一下子黑了,他从来不知道她的皇后这么会诡辩,口才赶得上大儒了。气得他一拍桌子,道:“荒谬,皇后你这是胡搅蛮缠,要是你有阴贵人一半贤惠,朕愿意自己打自己的脸吗?”皇后倒是他点头册立的,他要废后,自己脸上就有光吗?这还不是说他眼光不好,选了一个不贤的皇后?
云熙并没有生气,淡淡道:“哦,原来还是因为阴贵人,陛下看我不顺眼啊。直说不就好了吗?您都是天子了,不必掩藏喜好。”
刘秀瞪着他,怎么感觉自己被鄙视了?
他道:“皇后,一国之后和真定贵女是不一样的,你还不明白吗?在这样下去,朕也无话可说了。”为了太子,他决定最后一次提醒她。
云熙直直的看着他,道:“陛下,托您的福,我早就明白了。可是先前我改过啊,可是陛下却还是挑刺,说我吕霍之风,要是我真是吕雉和霍成君,你的阴贵人和许美人还能活到现在?还有闲心活蹦乱跳的找我的麻烦吗?更加不要说,陛下你现在可是子嗣丰裕呢。”
原主得势的时候,有无数的机会下手,杀一个阴丽华简单得很,那个时候刘秀可还靠着她舅舅的十万雄兵呢,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女人而放弃江山呢?
可原主怕刘秀伤心,甚至还制止了她家里人排除的杀手。他引得原主为他倾心,和他夫妻同心,站在了她家人的对立面,也断了自己的后路。可刘秀回报的是什么?原主的冷心绝望,烟消云散,现在还在指责她不能贵为一国之后,呵呵。
刘秀起身一拂袖,道:“不可理喻。”就要转身离去,郭圣通既然如此固执,耗尽了两人的情分,他也不必客气。且钦天监示警国体不顺,乃是轩辕大星有妖气之象。
轩辕大星为后宫之官,代表皇后。
云熙半分不在意,起身拉着他的衣袖,笑眯眯的说:“陛下,妾也是想做个贤后的,不如陛下再给妾一个机会?妾愿意为陛下分忧呢。”
刘秀本能的觉得脊背有些发凉,但是想着郭圣通要是有手段,也不会让他厌恶得要废后,定是今日风有些大了。
他面无表情的说:“皇后的脸皮倒是越来越进步了。”明明刚刚他们还在吵架,且还涉及到废后,这皇后转脸就嬉皮笑脸的问他要后宫的宫权,这是半分不担心,还是脸皮厚?
他忍住想要去丈量的手,继续道:“你能为朕分忧?哦,那是先前十几年,你自己承认了不贤惠?”
云熙看见他并没有挣脱,大着胆子去握住他的手,嘴角弯起了恰到好处的弧度,务必闪瞎刘秀的双眼,唔,这就是美女的大大好处啊。
她道:“好,好,我承认,这还不是太爱慕陛下了,才不肯让别的女人近陛下的身嘛。我发誓我改,陛下不如原谅我这一回?”
刘秀后宫只有三个女人,郭圣通、阴丽华和许美人,和原主这个醋坛子有很大的关系,阴丽华是刘秀的原配,又得了刘秀的心,她不愿意动,许美人运气好,一次就怀上了孩子,为了刘秀的子嗣,原主爱屋及乌,也没有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