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甚至嫉妒起能在她身边进食的一只鸟。
想念能让人疯狂。
我想我也是跌入了那个深渊。
亲口说着思念,想在眨眼间就出现在她的身边。
袖间的绢花已褪色,腰间的香囊也破旧,胸口的青丝仍温热。
所有和你有关的一切都会慢慢的老去,失去它该有的轮廓也绚丽,只有你,无论千年万年,无论沧海桑田,无论朝代变迁,一直崭新如初,站在我身前狡黠地眨着眼。
我想念你。
我很爱你。
你想知道这一切吗?
。
连着几夜不眠不休的奔袭,换了马却未换人,进城却得知了那样的消息,我在刹那间空白了思绪,叫嚣而来的疯狂和嗜血直至灭顶,我甚至感到了喉间漫上来的腥甜。
来不及,我所要做的一切,都来不及。
她身着嫁衣,我却是满身风尘。
门外的喜乐滔天,我一步步朝外走着,却完全不知每一步踏在了何处,背上的人如此温暖,而我却只感到了彻骨的寒冷。
我的话还未说,听的人已不在身侧。
敲响桌案也再无一杯清茶,夜深孤寂也再无一处灯暖。
。
那半年间的记忆趋向与空白,漫长得却像是一次重新而来的新生。
直到我从越城中再次回程,李楼死在我的剑下,尸骨埋于越城的大门之外,连死后都难得安定,受万人之踩踏,而在他后院中偶然得见的骊姬,也已彻底葬身鱼腹,再也不会出现在我的身侧。
我的执念已尽,只剩一人。
身后的大军滚滚,惊起的尘埃漫天飞舞,眨眼间就破了毫无准备的昊城,长驱直入于皇城之中。
我心里彻底地松了一口气。
不用再看见她在别人身侧,不用再看着她顶着别人的称谓。
她会属于我。
完完全全,只有我。
只是这种庆幸在我进了椒房殿,却只看见那具倒在桌案旁的尸体,闻见空气中浓郁的血腥味时消散得一干二净。
李冠身死,我下落不明,她在昊城中会是怎样的处境?
没有了依仗,元家那群人又哪里能容得下她。
和前世时颇为相似的悔恨再次笼罩了我,深吸一口气靠着走了几步,在看清地上的那抹人影时,我差点就磕在了地上,眨眼间有温热的感觉一晃而过,陌生地残留在脸颊之上。
她没有死,这不是她。
一切只要还有她,就来得及。
我的所有从未有过这般的灿烂和美好,也从未如现今一般值得我期待和呵护,而这所有的一切都来源于怀中的人。
我怎么会放开。
。
后记
端明元年,司朝最后一任皇帝元哀帝于听政殿中暴毙,无子以立为新帝。护国将军李榭在众臣工和昊城百姓的保举之下登极为新帝,建靖朝,史称靖武帝。
武帝登极次日,帝后大婚,新后出身民间,身世不详,传闻曾在靖武帝出征之时伴于左右,靖武帝感之,下阶亲迎新后,分之半席龙座,以昭对新后的挚爱之情,曾有言曰:江山锦绣,未及卿毫。
第58章 高干子弟(1)
夜色几近漆黑,城市中的灯火愈见璀璨,日落夜起,喧嚣渐甚。
几个西装革履的人从高档会所的门口走出来,被簇拥在人群之中的人微微带了些醉意,被晕湿的眼眸越发阑珊,衬着一张俊脸别有些滋味。
刚走到停车区,一脸深黑色的澳第就从一侧开了过来,车门开启,下来的司机扶住了眼看着就要站不稳的人,向还想说着什么的几个人点头致意后,扶着醉酒了的人就坐上了车。
黑色的车汇入车流,驶离了众人的视线,后座上的男人直起歪到的身体,眼看着已再无一丝的醉意,一双眸子在浅浅的黑色中还有些偏向棕色,衬着白皙的肤色,像是被镶嵌进美玉中的深色琉璃。
“这群人倒是真的越来越贪了,都嫌手上的利益少,花尽了心思想得到得更多些,”后座上的男人叹了口气,伸手盖住眸子,缓慢地摇了两下头,甚是哀伤地说了一句,“应付起来真是破费心力啊。”
车内一片寂静。
等了一会还是没有等到回答,他忍不住松开了手,看向车内的后视镜,找好了角度和司机对视,“温蕲,你觉得呢?”
开着车的健壮青年移了下目光,知道后面的人是多少有了些醉意,才会在彻底放松后说出这般的话,他又瞥了眼后视镜中的人,知道若是自己不给出答案,那道目光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迟疑了一下还是开了口。
“是,辛苦您了。”
得到承认的人颇为满意,移开了视线看向窗外,正好就看见了映在车窗上的自己。
剑眉星目高鼻梁,温润君子好涵养。
他盯着看了一会,满意地别开了视线,菱唇微扬勾出了几分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