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是。”流溪淡淡一笑,“夫君随后想问的可是——既然他如此地看重我,为何不能为了我勇破家门之规,将我扶为正妻?”
虽不曾言语,然陈奕诚眼中的神色却显示了他对流溪聪颖的些许赞赏。
“我们云家的祖训有十六字——踏破万难,觅得幸福;倘若不成,玉碎情散。这第三个四字,不仅仅是说无法得到,亦有着彼此都只认定对方一人的隐意在其中。即:若不成,宁割舍之意。”
陈奕诚眸中的神色此时已是幽深至无法让人知道他在思索的只言片语。
“所以,我想走到一个他寻不着的地方,但在那之前,我明了我必须来这里为自己的自私赎罪。”流溪的容颜是平静中透着真挚的安详。
等待了许久,陈奕诚终于开口了:“于你而言,现下身在何处已经不再重要?”
“是的。”
“那你就继续留在这里吧。”
云流溪略微抬眸。
“陈夫人的头衔依旧可以有名无实,你希冀的是平静,而我则是能少一事则少一事,近来的纷扰已过多了。”语毕,陈奕诚便站起身,朝自己的房中走去,“我想稍事休憩,晚膳之前若无重要之事,不得前来打扰。”
“我明白。”目送着陈奕诚远去,流溪的唇边泛起一抹静悠的微笑。
“小姐,你有高兴之事?”端着点心入内的清秋贴心的发问道。
“是啊。”接过清秋递来的糕点,流溪慢慢地用着。
“小姐是在高兴陈将军并不在意您与赵公子之前的过往么?”
流溪的笑如兰幽绽,“心中早有身影占据的痴情之人自是不会多在意别人的过往,除非,这与他心中之人有关。”
“小姐,你早料到会如此了?”从主子自得的神情中,清秋明了了一二。
云流溪笑而不答。
“那,小姐,我们接下来该做什么?”
“什么也不用做,我们只需继续静观其变即可。”
……
十日之后,自那日与流溪交谈过后就鲜少回别邸的陈奕诚在府宅露面的机会更是少之又少,从门前飞驰而过的传令兵往来次数的骤增,以及小镇百姓们显现于容的担忧之色的日渐加重,便可推测出战争将近。
当晚,陈奕诚带着凝重的神色回到了别邸。
“夫君,辽兵可是又再度进犯?”一如既往地递上暖茶,流溪如此问道。
“不错,据探子来报,辽邦此次欲派耶律沙与耶律斜轸等将领领兵十万攻打雁门关。”
“雁门关可是杨将军与其子所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