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公主就是其中之一,婚后不如意的她终于逮着机会出气,连带着对满府上下的人和颜悦色,用膳时不经意流露出的得色,让傅长泽直皱眉头,夫妻俩再次不欢而散。
另外一边,瑞和县主心中则喜怒皆有,一方面以为顾青竹出身再好,这辈子也要不得志了,另一方面却略微后悔自个儿没能多等个一年半载,说不准和赵怀信尚有缘分。
不过李淑没懊悔多久,她从来都是只向前看的,脑中灵光一闪,自己和赵怀礼定亲那日,顾青竹所说身体不适不能饮酒的情形,还历历在目。琢磨了两天,掩人耳目的招来心腹,意图补上一刀。
隔日,顾、赵两家沸沸扬扬退亲的事儿又有了新消息,有传闻,两人结不成亲不是八字不合,而因为顾青竹身有隐疾,很难怀有子嗣。
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一时间众人哗然。
无意中听说的高旭,气愤的将杯子都砸了,指着说话那人就想过去揍,高梁拉半天才把他劝住,冷着脸教训道:“你是还想再给顾姑娘添上一笔么?也不想想自己都是马上要成亲的人了!”
顾青竹定亲后,高旭消沉了一段,家中为他说了位闺秀,也是温婉可人,秋季便要大喜。
“都是些捕风捉影的消息。”高旭怒不可遏,“便是真的,哪轮得到他们叨叨的?”
高梁推着他走出酒馆,摇头道:“谣言止于智者,你上去把事情闹大只会适得其反,顾姑娘可经不起其他闲言碎语了。”说罢,意味深长的瞥了他一眼。
高旭攥了攥拳头,有些泄气,过了好一会儿才说:“回头见了明宏兄...”
高梁道:“他不提,咱们也问不得,更不是咱们该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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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桂飘香,又是吃螃蟹的季节。
外头流言那么厉害,顾府却依旧平平淡淡,老太君对下人管束有方,几乎没丫鬟婆子敢多嘴议论的。
顾青竹如今愈发深居简出,除却给长辈请安和学课,连院子都甚少出了,左右无事便种起花草。房后那片竹林的空地被翻整一遍,芍药牡丹的移栽过去,为着浇水方便,还挖出两掌宽的短渠,将离得近的池子水引了过来。
每日浇水,修剪叶子俱是她亲力亲为,可谓两耳不闻窗外事了。
顾家二爷在泸州任职多年,圣人把他调回了汴梁,沈昙为人子弟,少不了登门拜见师父。由于和顾青竹的关系,他如今来顾府便主动守着规矩,老太君心中怨气消的差不多,才肯见的他。
师徒两人在百川居见的面儿,沈昙备了两筐东边运来的活蟹,各个膏满黄肥,上笼清蒸,就着蘸料小酒最是美味。
顾同生虽身在泸州,对于京城的风吹草动也了若指掌,老太君稍微提了句,他便猜出因果,是以对着沈昙沉默打量良久,告诫道:“长辈不是摆设,以后的路还长着,切记不能自作主张,青竹那丫头也一样,该长长记性了。”
沈昙拎起酒壶,恭恭敬敬的为他斟酒,点头道:“弟子明白,定然下不为例。”
说了两句,顾同生才有了些笑意,喝下他敬的酒道:“不过话说回来,做师父的也有私心,你若和七丫头成了,我是高兴的。”
沈昙长这么大,在家中长辈面前,怕还没怎么刻意讨好过,而这阵子在顾家,可谓是尽心尽力,顾青竹父亲还好说,单单老太君一个便让他花了不少心思。不过再多的心思也值得,顾、赵两家退了婚,他方觉得压在心口那块巨石消失不见了。
“多谢师父。”沈昙微微笑了下,先干为敬又喝下满杯的酒。
此时,顾青竹正在长松苑陪着祖母聊天,沈昙来府上她是知道的,可长辈不开口,却不好主动再跑去前院。
一碟分切好的苹果,她心不在焉往嘴里头送,老太君不用猜便知道她的那点儿念想,终是叹了口气:“你二伯那边吃着蟹,你便替祖母去瞧瞧,还有什么需要的,让厨房准备着。”
这不过是托辞,顾青竹抿嘴朝老太君道了谢,一路轻快的带着颂安往百川居赶,顾同生见到她似乎也没有意外,笑着挥手让顾青竹在桌边坐下,又置了双碗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