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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未亮景宜就起来了,萧霆睡得沉,景宜仔细观察他脸,见已经恢复了正常,她才去外面洗漱,出帐巡视营帐附近。走到匈奴那边,恰好撞见吉利带着两个儿子在逛。
“驸马昨晚睡得可好?”吉利摸摸胡子,朗声笑道,眼神意味深长。
景宜盯着男人左眼附近的疤痕,一言未发,径自走了,心里却记了吉利一笔账。
延庆帝也起来了,看到女婿,就像昨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只谈今日归程。景宜也收敛了昨晚的戾气,恭敬道:“皇上,臣父长守北疆,臣想带四公主在青城逗留三日略尽孝心,请皇上恩准。”
有求于人,也算是一种服软。
延庆帝很满意,颔首道:“难得你有这份孝心,准了。”
圣驾途经青城,景宜与萧霆留了下来,带着四个侍卫。白天一家三口在城内逛了逛,回到将军府,萧霆不停地朝景宜挤眉弄眼,示意她提正事。萧伯严无意瞥见,以为公主儿媳有话要对儿子说,识趣地叫两人先去休息。
“你怎么不说?”进了内室,萧霆纳闷问。
景宜扫眼门口,拉着他坐到床上,低声解释道:“外公早有此意,我准备听外公的计划行事,如非万不得已,不会拖父亲与萧家众人下水。”
萧霆不爱听,挑眉道:“难道你不是萧家人?只要你动手,萧家都脱不了干系,哪来那么多顾虑?外公老了,底下一共就那么几个人,不靠父亲,你凭什么成事?”
景宜不与他辩解,搬出另一个理由,“我怕父亲不赞同。”
这回萧霆没话说了,父亲对大周忠心耿耿,就算是亲儿子想谋反,父亲恐怕也不答应,闹不好还会打景宜一顿,像以前教训他那样似的。可如果不倚仗父亲手里的兵权……
萧霆眉头紧紧地拧了起来。
景宜劝他:“你别担心,此事急不来,需从长计议,咱们先听听外公怎么说。”
外公另有计划,她与萧霆冲动行事,可能会扰乱外公那边。
萧霆只能点头。
在青城住了三晚,夫妻俩带上一车礼物回京了,上午进城,晌午陪萧家众人用饭,下午便去徐家探望徐广夫妻。徐广得知外孙女婿居然把这等大事告诉外孙女了,不满地斥责了一顿,景宜默默承受,萧霆忍不住顶了几句嘴。
徐广舍不得数落外孙女,绷着脸提醒小两口:“现在什么都不用做。储君之位未定,他日昭王、恭王肯定会有争夺,等他们鹬蚌相争时,咱们再找机会出手,力争名正言顺。”
景宜郑重点头。
徐广特意嘱咐行事轻佻的外孙女:“隔墙有耳,出了徐家大门,景宜不可再对任何人提及此事,你们夫妻之间也不用再说。”
萧霆瞪眼睛:“我在您眼里就是那种管不住舌头的人?”
徐广淡淡哼了声。
“你们仨在那儿嘀咕什么呢?”高氏从屋里出来,好奇问。
徐广咳了咳,用眼神示意外孙女去陪妻子。
萧霆不情不愿地走了。
目送那娘俩进屋,徐广才低声对外孙女婿道:“有空多进宫孝敬孝敬太后。”
这话就大有深意了。
景宜看看外公,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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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事埋在心底,景宜照旧进宫当差,萧霆继续当萧家的好儿媳妇,要么陪祖母聊天解闷,要么陪母亲去上上香,心情好再逗逗淳哥儿,白天小日子过得还算充实,傍晚景宜回来,萧霆便一心扑到景宜身上,说不出的快活。
进了十月,天越来越冷,各院地龙都烧起来了。
景宜依然天不亮就进宫上朝,萧霆一边心疼媳妇,一边舒舒服服地睡懒觉。
这天睡醒,外面已经大亮,萧霆伸个懒腰,唤丫鬟进来服侍洗漱,在床上洗完脸才下地去梳妆。明心伺候公主打扮,明湖铺床叠被,仔仔细细检查一番,明湖心跳加快。
“公主,您月事迟了两天了。”找出记录公主月事的册子,明湖展开递到主子面前,“上个月、大上个月都是初八来的,今天都初十了。”
“那又如何?”萧霆狐疑问,他巴不得月事永远都别来了,虽然不疼,可腰酸怕冷也不好受,更何况一来好几天,耽误他与景宜亲热。
主子傻乎乎的,明湖忍不住笑,“公主,月事迟了,说明您可能有孕了啊。”
公主嫁过来一年半了,一直没能怀孕,两个丫鬟都暗暗着急呢。
听到“孕”字,萧霆简直就跟挨了五雷轰顶似的,眼前发黑。
明心怕主子太高兴,及时泼了一小瓢冷水:“公主先别慌,再等几天看看吧,夫人提醒过我们,说如果月事迟了半个月,那八成是有了,届时再请太医过来号脉也不迟,只是确诊之前,公主与驸马……”
后面的话她不好意思说,但萧霆懂了。
他低头,看看自己曾经因为吃的太多胖起来但又花了一个月功夫瘦下去的平坦小腹,脑海里忽然冒出弟弟淳哥儿的小影子。耕耘这么久,他可能要当爹……当娘了?
萧霆彻底懵了,面对这个消息,茫然无措。
“公主,要知会夫人一声吗?”明心细声问道。
萧霆回神,脑袋浆糊般慢慢转几圈,这才摇头,皱眉道:“再等等,没准明天就来了,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能说,包括驸马。”
两个丫鬟齐齐“哎”了声。
萧霆这一天便几乎都在房里发呆,日落天黑了,听到景宜的脚步声,他又马上装出没事的样子。
景宜做公主时对月事日子都不怎么上心,现在成了男人,就更不在意了,直到连续三晚萧霆都没有缠着她做夫妻之事,景宜平躺在床上,忍不住回忆最近她是不是哪里得罪萧霆了,才突然记起月事来。
算算上次萧霆来月事的大概时间,景宜随口道:“你月事是不是该来了?最近天寒,小心别着凉。”
萧霆心情复杂地嗯了声。
“有心事?”景宜转身,疑惑地观察他。
萧霆斜她一眼,反问道:“怎么看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