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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枝御叶_第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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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着外面传进来的隐隐约约的粗俗之话,景宜面无表情。

  萧霆见了,以为她不喜欢这种热闹,低声安抚道:“见完新娘子咱们就走。”

  景宜颔首。

  等了两刻钟,新郎接新娘回来了,欢天喜地地拜洞房。这边规矩少,男人也可以去新房观礼,萧霆便拽着景宜去新房看挑盖头。当盖头挑起,旁人都盯着新娘子看时,萧霆却扭头,只盯着景宜看。

  景宜被他看得莫名其妙。

  “好看吗?”萧霆小声问。

  景宜再次看向新娘,涂满脂粉的脸,看不出多美,但肯定也不丑。

  她便点点头。

  刚点完,萧霆偷偷拧她腰。景宜默默忍受,疼了,也懂了,这人不喜欢她夸别人,哪怕那是一个女人。

  礼毕,新郎要去前院敬酒,别的宾客都走了,萧霆坚持留了下来,让景宜站在原地,他走过去跟新娘子并肩坐着,指着景宜问:“你知道我相公是谁吗?”

  馄饨铺的二姑娘茫然地摇头,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忍不住盯着对面的男人看,真俊啊,怪不得能娶到仙女似的萧夫人。如果有这样的人物喜欢她,哪怕他穷的叮当响,她也愿意嫁。

  “我只告诉你,你别声张。”伸手在二姑娘面前晃晃,拉回二姑娘的注意力,萧霆才神秘兮兮地道:“她就是威远将军府的三公子萧霆,当今四公主的驸马爷。”

  二姑娘震惊地捂住嘴,刚要扭头再看一眼,萧霆马上又道:“我呢,就是四公主。”

  二姑娘彻底傻了,呆呆地看着萧霆。

  萧霆满意笑,从袖中掏出一方红绸帕子,展开,露出那对儿龙凤金镯,笑道:“你家的馄饨好吃,本公主甚是喜欢,难得看你投缘,我与驸马亲自挑了一对儿镯子送你,愿你们夫妻白头到老,儿孙满堂。”

  如果说二姑娘起初还有点不信,看到这对儿金灿灿的镯子,便是萧霆说他是皇后,她也愿意信!

  接过镯子,二姑娘跪下去就要磕头。

  萧霆没拦她,翘着嘴角道:“以后安安心心跟你相公过,别再惦记给驸马当小妾了。”

  二姑娘脸噌地红了,支支吾吾地解释:“我,民女……”

  萧霆哈哈笑,起身道:“放心,我若计较,怎么会送你东西。不过我与驸马的身份要保密,在驸马回京之前,此事你只能同你相公说,否则传出去半个字,本公主便索回那对镯子。”

  二姑娘一听,下意识捂住镯子,还要解释,萧霆却走了。

  二姑娘跪在原地,过了足足一盏茶的功夫,她才回神,瞅瞅门口,偷偷咬镯子,确定是真金,二姑娘喜不自胜。夜里刘大成回来了,她忘了新嫁娘的娇羞,激动地说这件喜事。

  白白得了金镯子,刘大成挺高兴,但媳妇说那两人是公主驸马,他就不太信了。

  二姑娘恼他不信,差点没给他圆房……

  又过了二十来日,听说驸马回京会经过平城,二姑娘早早叫上丈夫去城外观礼。挤在人群中间,亲眼看到骑在马上的驸马爷,一身铠甲神勇如神,脸庞冷峻又俊美,正是去自家喝过喜酒的那位,二姑娘激动地脸颊潮红,几欲昏倒在丈夫怀里。

  “你看,你看!”二姑娘语无伦次地说。

  刘大成看见了,同样亢奋,他这辈子,竟然跟驸马公主说过话!

  夫妻俩只盯着威风凛凛的驸马爷看,却没注意到,驸马爷身侧一个矮小的近卫,朝他们这边瞥了好几眼,笑得胡子都翘起来了。而此时只顾欣赏平民夫妻震惊模样的萧霆,自然也想不到,他与景宜还没回到帝都,刘家馄饨铺就琢磨出了一道新馄饨菜式,名曰“夫唱妇随”,菜式背后,便是驸马爷出战大理,四公主千里随夫的美谈。

  第53章 @053

  景宜正月离京,率军重返京城,已是七月下旬。

  此战景宜痛击大理,雄震国威,延庆帝龙颜大悦,命景宜等将士先在京郊休整一日,明早他亲自率文武大臣出城相迎。这是极大的荣耀,景宜叩谢皇恩接过圣旨,送走宣旨太监,她才面无表情走进寝帐,低声对男装的萧霆道:“我去外公那边看看,你别四处乱走。”

  萧霆骑了一路的马,大腿酸痛,只要下马就恨不得一直在床上躺着,闻言懒洋洋问道:“你去做什么?”

  景宜简单道:“兵部的事,想请教外公。”

  萧霆对那些没兴趣,只叫她早点回来。

  景宜点点头,走出帅帐,东边紧挨着的营帐便是徐广的。

  徐广仿佛知道外孙女婿的来意般,笑道:“咱们去外面走走?”营帐这边不适合说话。

  景宜从命。

  一刻钟后,两人来到一处空旷的高地上,七月的秋风不冷不热,迎面吹来甚是舒爽。徐广负手站在一棵槐树下,俯瞰那一片营帐,慢慢的,他抬起眼帘,遥望京城,“霆生,回城路上,你从百姓口中都听到了什么?”

  景宜微微沉思,尝试答:“二十年内南疆应无战事,百姓都很欢喜,祈求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外公一生戎马,最想看到的便是百姓安居乐业吧。

  徐广摸着胡子笑,“关于你的。”

  景宜微怔,随即沉默了。一路过来,几乎所有百姓都在盛赞她的战功,夸她尽得外公真传,将来一定是大周的第二位护国公,萧霆特别爱听,最喜欢拽她去城里微服私访,但景宜不好在外公面前说那些虚名。

  “百姓都夸你,那些将士怎么说?”徐广无需她回答,朝营帐扬扬下巴,又问。

  景宜继续沉默,将士们对她心悦诚服,可这些与当日外公主动暗示她杀了战俘有何关系?

  像是知道她的疑惑,徐广对着京城的方向幽幽道:“我让你杀了战俘,用意有三。其一,南疆将士死亡大半,最恨大理,你杀了战俘,可得南疆军心。其二,大理弹丸之地竟敢猖狂犯我国疆,你杀了战俘,可震慑大理,让他们知道大周有位驸马爷是他们惹不起的。”

  景宜下意识颔首,这两点,她多少猜到了。

  “至于其三……”徐广略微停顿,然后才直视外孙女婿的眼睛道:“大周积弱已久,百姓既盼望一位能让他们富庶起来的明君,更期盼一位能震慑邻邦、杀伐果断的英武帝王,对内施行仁政,对外以武扬威,方能得民心。”

  民心,那是帝王在位最该考虑的。

  领悟了外公的深意,景宜心中大骇,难道外公想让她……

  看出她懂了,徐广重重地拍了拍外孙女婿肩膀,目光一点一点转为冰冷:“他害我失了一儿一女,害我损了一位爱徒,害我膝下无子香火无继,若非不想徐家几百年的忠君名声毁于我手,我早已亲手了结了他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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