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的野兔野鸡等野生动物早已被自己抓得差不多了,恐怕独孤流云没那么容易猎到野味果腹。
后山又没什么野果树之类的,他不会这会儿正饿着肚子吧?
想到这里,周慕斐不由一阵担心。
但是他很快就安慰自己,独孤流云自小是被他师父罚面壁罚习惯了的,肯定会照顾好自己的。自己在这里瞎操心也帮不上他什么忙,还是不要再胡思乱想了。
尽管理智上知道这些,但是周慕斐这一顿还是有些食不知味,随意地吃了些烤肉就回了房间发呆。
到了晚饭时分,周慕斐吃着丰盛的晚饭,忍不住又想起此刻正在后山面壁的独孤流云来。想他这会儿在干什么,到底有没有找到什么猎物填饱肚子,还是正捧着空空如也的肚子挨饿。
说起来他之所以会受罚全是因为自己,如今他在荒郊野外挨饿,自己却待在他的房间里大鱼大肉,实在是太对不起他了。
一念至此,周慕斐顿觉口中的肉难以下咽,再也吃不下去了。
不多时下人来把盛着食物的托盘取走,然后又送来了沐浴的热水。
周慕斐自觉地跳进水盆里洗澡,还要注意不让受伤的右翅沾到水,洗得十分艰难。
洗完之后他跳出水盆,然后湿淋淋地自己跳到一旁的盆架边用嘴将毛巾拖下来笨拙地在身上擦着,然而却怎么也擦不干身上的水。
这时候的周慕斐尤其想念独孤流云,如果有他在就好了,他就会动作轻柔地帮自己洗澡,还会仔仔细细地帮自己擦干羽毛,哪里还用得着自己这么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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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请假:本人不幸刚好于末日患重感冒,现在各种头疼喉咙痛无精打采,于是要休息个一两天……等我缓过来了就恢复更新~~~~
☆、烧烤
不过现在独孤流云不在,所以他只能自食其力,用嘴叼着毛巾转头吃力地在身上擦啊擦,不过雕嘴再怎么也比不上人的手灵活,于是结果可想而知。
周慕斐努力了半天,也只勉强让身上不再滴水了,距离半干还差了十万八千里。
周慕斐泄气地松开嘴丢掉那块湿毛巾,又拖了块干毛巾胡乱缠在自己身上,然后跳到桌子上趴着等毛干。
足足过了一炷香工夫,身上的毛终于有半干了,周慕斐才展翅飞到床上,然后用嘴拖了块薄毛毯盖上(别问我他现在有一身羽毛了为毛还要盖毯子,因为他盖习惯了~),把雕头搭在独孤流云的枕头上,两眼一闭准备睡觉。
过了好大一会儿以后,周慕斐郁闷地发现自己失眠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以前都习惯了独孤流云在身边陪着他一起睡,如今只剩下他自己形单影只一鸟独眠,就觉得各种不适应起来。
现在他躺在独孤流云的床上,枕着他的枕头,盖着属于他的薄毯,甚至能清晰地嗅到少年独特的气息,然而独孤流云却不在他的身边,而是一个人孤零零地在荒郊野外挨饿受冻。而他之所以会受罚却是为了维护自己。
想到这里周慕斐就感到有点内疚,脑中忍不住开始想独孤流云现在究竟怎么养了,他到底有没有找到吃的,是不是直到现在还饿着肚子。
这么一想周慕斐愈发担忧,于是更加睡意全无了。
要不……自己去后山看看他,顺便给他带点食物过去?
不过,季凌轩好像严令禁止庄内任何人在独孤流云受罚期间给他送吃的,一旦被发现的话惩罚就会加倍。
万一自己偷偷去后山送食物被他发现,然后导致独孤流云面壁的时间从七天变成十四天,那岂非是好心办了坏事?
想到这里周慕斐心里不由得一阵纠结。
不过很快他就为自己找到了理由:怕什么,季凌轩说的是不准任何人从山庄内给他带食物过去,自己现在又不是人,他是只雕!
所以只要他不从山庄内带食物过去,那就不是违反规定了。
周慕斐越想越觉得自己这个主意好,越想越觉得自己果然聪明绝顶。
主意既定,他立刻用嘴掀开身上的毯子,起身朝着跳下床,然后走到窗前,从窗口跳了出去——因为现在右翅的伤还没完全长好,所以他不敢飞着去以免加重伤势,而是选择了用自己的两条腿跳,翅膀只偶尔在翻墙时辅助一下。
到了后山之后,周慕斐并没有急着找独孤流云,而是先在附近的灌木丛中翻找着,看看有没有什么野味。
也是他运气好,没过多久就被他找到一只正蹲在树上打盹儿的山鸡。
周慕斐顿时大喜,不顾右翅还在隐隐作痛,展翅飞上树杈,狠狠一爪撕开了山鸡的脖子。
那只倒霉的山鸡哪里能想到深更半夜居然还有猛禽出来猎食,于是睡梦中稀里糊涂地丧命,做了周慕斐的爪下冤魂。
周慕斐衔着山鸡飞下树,然后志得意满地去附近找独孤流云,结果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
他站在悬崖边想了想,片刻后忽然低头放下山鸡,然后仰头长啸起来。
“噢——噢……”略显粗嘎的雕鸣声在夜空中响起,传至远方,经久不散。
不过片刻,周慕斐就听到独孤流云的声音在悬崖下响起:“是雕儿吗!”
周慕斐这才知道他是去了悬崖下,第一次遇上自己时去的那个山洞,连忙叫了一声以作答复。
他的叫声刚落,就见一个青灰色人影箭一般自悬崖下急冲而上,然后稳稳地落在悬崖边缘半尺之处。
周慕斐连忙迎上前去,邀功一般把自己抓到的山鸡放在独孤流云面前。
独孤流云看着眼前的大雕,一双星眸中隐隐流露出欣喜之色,嘴上却责备道:“雕儿,你怎么来了?如果师父知道你来看我,还带了吃的过来,一定会生气的。”
周慕斐闻言抬起一只爪子指了指自己:“噢噢!噢噢!”我是雕,不是人!不用守你师父的规矩!
然后右用爪子指了指那只早已咽气的山鸡:“噢噢!噢噢!”这是我现抓的,不是从山庄里带出来的,不算违反规矩!
独孤流云和周慕斐相处数年,已经能隐约弄明白他的雕语,闻言不由摇头笑了笑,然后上去摸了摸大雕背部光滑的羽毛,道:“好吧,算你有理。那我就开始烤肉了。”说完伸手捡起山鸡,开始利落地给鸡拔起毛来。
周慕斐站在一边静静地看着,片刻后关心道:“噢噢!噢噢!”你果然没找到食物吗?一直饿到现在?
独孤流云抬头看了他一眼,道:“还好,采了点野果吃,面前吃饱了。就是味道不佳。……你呢,在家里有没有受委屈?陈妈有好好照顾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