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田蚡根本什么也没打听出来,田蚡计算再聪明,也只能想到是在商讨对付匈奴的事情。
魏其侯窦婴在众人都退出去的时候,自己留了下来,嬴政见他不走,道:“魏其侯还有什么事情么?”
窦婴迟疑了一下,道:“卑臣有两件事情,想要和皇后娘娘禀报。”
“舅舅请说。”
窦婴这才道:“自从高祖皇帝以来,但凡要打具规模对外用兵,都会提前防范诸侯趁机谋反……眼下虽然天下太平,诸侯从七王之乱以后被削弱了甚多,但是并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希望皇后娘娘可以考虑。”
嬴政听了点点头,道:“这件事情我也有想到,只是一时间没有什么好的注意,舅舅可有什么办法?”
窦婴听了,笑了一下,嬴政瞧他的笑意,并不像是假笑或者冷笑,而是确实觉得有意思,不禁追问道:“看来舅舅是胸有成竹了?”
窦婴道:“这个办法……虽然有那么一点点儿不太仗义,皇后娘娘倘若要是觉得可行,估计会背不少骂名呢。”
嬴政这一辈子最不怕的就是骂名,是非功过自有后人评论,一时之间的骂名或者圣明,又有什么用呢。
嬴政也笑,道:“这我倒是不怕,舅舅但说无妨罢。”
诸侯在封地画地做土皇帝,手下必然有不少的门客,这些门客有出谋划策的文士,自然也有绿林草莽的豪强,无论是哪一种,只要他们被器重,必然家产不少,也可以说,从家产就能划分出他们所受器重的程度……
窦婴说到这里,顿了顿,笑道:“现在皇陵已经找好了地方,正要修建,风水虽然好,就是……就是人烟稀少了些,比较冷清,皇后娘娘可以下令,让所有地方家产超过的人,必须在限期之内举家迁移到皇陵附近……一来沾沾人气儿,人多了,那地方也就鼎盛了,二来,这些受器重的文士豪强都在苦恼如何搬迁,或者如何避免迁移,也就没时间再想别的了。”
嬴政听完,果然觉得十分有意思,道:“好办法是好办法,就是损了点儿,怪不得舅舅说我要背负骂名,估计这骂我的,可不会少呢……就按舅舅说的,一会儿我就让人去你一份奏章,拿给陛下去。”
窦婴道:“还有第二件事……第二件事是关于三十万大军突袭匈奴的事情。”
嬴政道:“不知舅舅有什么高见。”
窦婴道:“可能这话说出来会惹得皇后娘娘不高兴,但是卑臣左思右想,还是不得不说……”
嬴政道:“只要有理,但说无妨。”
窦婴点点头,这才道:“皇后娘娘方才让李广、卫青、公孙敖各领骑兵十万,出长城去突袭匈奴,这种奔跑突袭的作战策略,卑臣是十分赞同的,只是……皇后娘娘犯了一个大忌。”
“是什么?”
嬴政心里一突,他自问没有什么是他没想到的,毕竟打匈奴不是一天两天了,在他还是始皇帝的时候,也在打匈奴,当时还是燕人卢生对嬴政说,亡秦者胡,这才有了长城。
只是嬴政不知道,他自己是出自帝王的角度而考虑,而窦婴是出自臣子的角度考虑,加之窦婴心细如尘,心思敏捷,只是不喜欢争抢,不然早就不是现在这个只有挂名,却没有官职的闲臣了。
窦婴恭恭敬敬的道:“皇上发兵三十万,埋伏匈奴,最终让匈奴人逃脱,无功而返,娘娘同样发兵三十万,去突袭匈奴……皇后娘娘不防想一想,您的做法,岂不是和皇上一样了么?”
嬴政心里隐隐约约想到了什么,不禁一惊。
只听窦婴继续道:“埋伏是精细的活计,突袭确实要讲究速度的活计,两者虽然大相径庭,但是有一个相同之处,就是切忌人多!多则杂,不善于统一,试想十万人的骑兵,先不要说哪里一下子找这么多精良的马匹来配备,单单这人数,就不能作为突袭之用。”
嬴政虽不想承认,但是不得不说,窦婴说对了,自己只想到了声势,而忘记了这一点。
嬴政道:“舅舅说的很对,依舅舅看来,需要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