炤宁指一指太师椅,“殿下请坐。”
师庭逸没动,一时失语。
炤宁只好问道:“殿下有何吩咐?”
“我来,是要向你赔罪。”师庭逸语速很是缓慢地道,“前尘旧事,是我的错。”面对着她这看似柔和实则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也只能开门见山。
“殿下言重了。”炤宁弯唇微笑,“实不敢当。”
“……”师庭逸苦笑,“这是我欠你的,该偿还。要怎样,你才能原谅?”
“偿还,原谅……”炤宁踱开几步,“这样说来,殿下以为三年前的事情有假?”
师庭逸亦步亦趋跟随着她,“自然。”
“若是成真呢?”炤宁停下脚步,抬头看着他,展颜一笑。
定会成真。届时该是谁要谁偿还,谁要谁原谅?她回来不是为着喊冤洗刷邪名,更不是为着得回他。
“你的意思是,让那几出戏变成实情。”他并非疑问的语气。
“若是呢?”
“无可厚非。”
炤宁讶然,却没追究,转而出言送客:“天色已晚,不便多说,不留殿下了。”不等他说话,便转身要走,“红蓠,送殿下出门。”
她以为自己可以做到平静地面对他,在初时也确实做到了。可是,他眼中的愧疚、疼惜不容她忽视。越是如此,越让她难受。
“炤宁。”师庭逸在错身之际捉住了她的手,悲伤地看着她,“别这样。”
炤宁哽了哽,垂了眼睑,深深地缓缓地呼吸。
“我知道你的委屈,知道自己有多混账。可是炤宁,我们有转圜的余地。”他察觉到她的手微凉,手上加了些力道,想将温暖快一些传递给她。
红蓠、白薇对视一眼,悄悄退了出去。
这种情形是迟早都要面对的,话还是早一些说明白的好。炤宁竭力恢复平静清醒,抬眼直视着他,“这许久,你我都不好过。”
师庭逸颔首,静待下文。不好过,岂止是不好过?
“你出生入死的时候,我在哪里?我重病不起的时候,你又在哪里?”炤宁没掩饰自心底扩散开来的痛苦,“最难的日子,你我也独自走过来了。有很多年,我以为你会陪我一辈子。可是,这尘世哪有不离散的缘。”她牵了牵唇角,绽出一抹酸楚的笑,“往后,我们不能为友,也不能再续前缘,陌路或敌对就很好。以前的事,不需再提。”
师庭逸心头抽痛不已,握紧她微凉的手,“恨我么?”
炤宁摇头,“不恨。”
“既然不恨,为何要抹杀过去一切?”师庭逸凝住她美丽的眸子,“亏欠你的,我不会忘;多年的情分,更不会忘。再有,敌对二字从何说起?”
炤宁如实道:“我平白陷入困局,祸事不断,全拜你表弟表妹所赐。这件事还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