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谨然被一阵巨大的力量猛地拉到男人跟前,裴宵衣越来越靠近,脖颈上的铁鞭却越缠越紧,待到二人几乎鼻尖对上鼻尖,春谨然的脸已因无法呼吸憋得发紫,胸口里像有个巨大的怪物,想冲,却冲不出去,只能往死里撞他的胸膛……
叮当。
什么东西从衣襟滑落到了地上,发出微弱的声响。
那动静太小了,在这漫天喊杀哭号里,就像蚊子叫,毫无存在感。
可是裴宵衣停住了。
春谨然清晰地感觉到鞭子那头的力量在消失,他拼了命地撕扯,终于逃脱桎梏,随后弯下腰,大口大口地喘气。
他什么都顾不得了。
可青风、祈万贯、房书路看得清楚,裴宵衣不动了,真的成了一座雕像。
围观众人也反应过来,一枚毒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从人群中射出!
青风最先发现,可毒镖已来到裴宵衣跟前!
电光石火间,不知何处又射来一把飞刀,只听当地一声,飞刀将毒镖撞偏,最后双双落在裴宵衣的脚下。
“谁再敢出手,别怪我不客气。”
青风认得,那是戈十七的声音。
这厢春谨然终于回过神,迅速捡起铃铛又摇了两下,裴宵衣随着铃铛皱了皱了皱眉,身体却仍一动不动。
春谨然咽了下口水,颤巍巍伸出手指点了下男人的脸。
之前还夺命阎王似的男人,突然任人宰割起来,虽仍神色呆滞,可已全无杀气,连九节鞭也从手中滑落,都毫无反应。
热气席卷了春谨然的眼眶。
其他三人看得目瞪口呆——
青风:“这也太神奇了……”
祈万贯:“说实话,他是不是装疯骗我们呢……”
房书路:“裴少侠不会这样做的……吧。”
春谨然顾不上向友人们解释,他用力地眨眨眼,将水汽憋回去,再不迟疑,伸手从腰间摸出丁若水研制的解药,捏开裴宵衣的嘴巴给男人塞了进去。
好半天,男人的喉头终于有了吞咽的动作。
春谨然悬着的心放下一半。
“好不容易可以解从前的毒了,又中了药人的毒,你说你倒霉的……”
他咕哝得很小声,也不知道是说给裴宵衣听,还是说给自己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