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长便领着手下在阿玄门外列成一队,严阵以待。
这些年来,汭水一带少有征战,大多数的岐人,本就不愿和穆人再起冲突,何况这些人里,不少都受过阿玄之惠,见这些穆人军士不再硬闯,便慢慢后退,留下一部分人看着,其余散去。
附近村民被惊动,此刻三三两两地出来,远远地看着,面带惊疑之色。
……
阿玄就这样被软禁了两天,也不知那日刺杀如何,如今外面情况又到底如何,心里焦急万分,熬到第三天,按捺不住,向看守的一个岐人打听。
那人不过二十多岁,血气方刚的年纪,对着阿玄这张颠倒众生的脸,毫无抵抗之力,没片刻就把自己知道的全都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两天之前,穆国国君亲领军队过汭水而来,野利氏急召三万岐兵借地势对抗,穆人起初攻势受挫。据说庚敖震怒,就在昨夜,亲领一队精兵突袭,岐人不敌,连夜后退,今日穆人逼进,岐人死守险隘不出。
又据说,庚敖已发符节,召大军疾速前来,野利氏也正在动员兵力,准备全力对抗。
阿玄听完,正沉吟间,忽然远处冲来十数匹快马,马上一色岐人装扮,转眼到了近前,一人高声喝道:“奉首领的命,带穆女前去问话!”
伍长立刻叫阿玄入内闭门,自己领着军士挡在门口。
那些负责看守的岐人并未接到命令,忽听要人,行迹可疑,仔细一看,喊道:“你们是乌戎人!为何冒充我岐人?”
乌戎人见被认出,抽刀将阻拦的岐人砍伤,马阵便冲了上来,竟强行要带人走。
伍长领着军士奋勇抵挡。
阿玄人在屋内,听到外面搏杀之声不断,跑到窗牖之侧,通过缝隙看出去。
伍长带着军士以少敌多,都已受伤,却还守在门外,竟连半步也未后退。
阿玄心惊肉跳,转身正要找件防身之物,听到外面又起了一阵嚣声,似再来了一拨人,急忙再次贴着窗缝看了出去。
这回是野利氏带着人来了,他神色狰狞,铁塔似的站在那里,目光扫过那些作岐人装扮的乌戎人,喝令拿下。
他身后的武士便一拥而上,一阵搏杀,乌戎人逃了几个,剩余全被捆了起来。
野利氏拔出一把尖刀,上前踩住一个乌戎人的胳膊,一刀下去,将那只手掌钉在了地上,怒道:“费颌去哪了?”
乌戎人发出惨痛嚎叫:“他片刻前刚走,命我等来劫这穆女!”
野利氏一脚踢开地上的乌戎人,看了阿玄屋子方向一眼,迟疑了下,终还是命手下看好,转身要走。
“首领请留步!”
忽此刻,屋内传出一道清柔的女子声音。
野利氏停下脚步,转头,“咿呀”一声,那扇原本紧闭的门打开了,阿玄现身在门柣之内,脸色有点苍白,但神情却很平静。
对上野利氏的两道目光之时,她甚至朝他微微笑了一下。
“我想和首领说几句话,不知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