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秦卿不在,沈言很快的就离开了翊扬的办公楼,就像她刚才来一般,没有带走一片云彩。
走到翊扬楼下,沈言才发现,原来那些微博上写出来的“关于男朋友劈腿了,你该怎么办”的那些段子,无数的人回复着千奇百怪的做法,犹记得当年她靠在程薇薇的肩膀上边读边笑,并且笃定地说道:“一定会冲上去先给那男人两巴掌,再言语恶毒地祝福着这对j夫yin妇早生贵子。”
可事实证明,真的当她遇见这种情况的时候,她并没有当初说得那样勇敢。
呵,早生贵子?如果她能猜到结局会是这样,沈言想,她当时一定不会那样说。
想来想去,她都觉得这里的逻辑似乎有些问题,也是,她涩涩一笑,周亦扬似乎并不是劈腿。
她不明白在这种纷杂的关系中,自己被周亦扬摆在一个什么地位上,她以前就不愿意去想,如今更加不愿意想。
这样慢慢悠悠地坐着公交车回到了家,沈言吃了饭便躲进了自己得房间,她生怕会被父母察觉到自己有一丝一毫的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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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周亦扬难得回家吃饭,吃完饭周母便对着饭桌上的那对父子说道:“明晚丁家请我们去吃饭,就当是给丁妍那丫头接风洗尘,亦扬啊,虽然妈知道你这些年都不好过,但是丁妍她毕竟——”
“妈。”不等周母说完话,周亦扬便低声打断,“我们已经见过面了。”
“诶?见过了?”这回答倒是挺出乎周母意料的,一双美眸在自家孩子身上上下转了几转,周母又突然拔高了声调说道:“周亦扬你跟妈老实说,你是不是还忘不了她?”
当年那些事,当真是不好说,她倒是也喜欢丁妍这姑娘,再说了,两家是邻居,又是知根知底的,可谁知道最后两家孩子会闹成那样。
一个怀孕打掉孩子远走他乡,一个干脆出国了。
哪怕是最后打了孩子,可到底是自家血脉,周家和丁家父母自然是不愿意两个孩子闹成这样的,可无奈不管两家人怎么调和,丁妍就像是吃了秤砣铁了心,怎么也不肯回头,反观周亦扬呢,倒也依旧是那副喜怒不形于色的模样,最后一句:“随她吧,强求不来。”彻底断了两家父母的念想。
紧随其后的,就连邻居丁家夫妻两也随着女儿搬走了。
周母一直以来都觉得自家儿子愧对人家闺女,可孩子的事情,他们做父母的也实在是插不上手。那时候闹得那样鸡飞狗跳,到头来不还是这样?
眼看着十几年如一日的儿子,周母内心感慨万分,他不回答,她更是以为儿子内心饱受煎熬,于是便说:“阿扬啊,如果你真的忘不了妍妍,就趁这次的机会好好说说,当年那件事啊,确实是咱们家对不起人家,说到底,也是咱们理亏啊,你啊,年轻气盛做出那种事情之后,还是一副雷打不动的样子,若换做是我们也……”
周母说到这实在是说不下去了,这好歹是丁家父母念着两家多年邻居的情才算了的,可那根刺却是牢牢的扎在了每个人的心里。
说起丁妍的那个孩子,周亦扬又拧起了眉,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明天我会去。”许久,周亦扬才沉沉地说道,而后,他说完便拿着放在一旁的外套,轻声说了句“爸妈我先回去了”便离开了周宅。
“诶?老周啊,你瞧你儿子,都三十岁的人了还是这副漫不经心的样子!”看着儿子离开的背影,周母忍不住朝自家老公抱怨。
周父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沉默,到了这时候才开口说道:“儿孙自有儿孙福,况且说不定当年的事情也是我们误会了,孩子的事情……”周父拧了拧眉,沉思片刻,颇有些无奈的说道:“待到孩子们愿意说的时候自然就清楚了。”
说到底做父母的都是有私心的,周母听着周父这样说也立刻就说道:“是呀,我就说么,咱家儿子不会是那种不知分寸的人,就算……”周母顿了顿,随即便道:“也不可能什么措施不做有了孩子,这——”
“行了,你就别操心了,孩子大了让他自个儿去操心。”
周父这么一说,周母也不在纠结这个了,只不过她突然间又想起一件事忙懊恼道:“哎呀!你瞧我什么记性,一直说要问他前段时间和他一起上报的那个小姑娘的事情,结果老是忘记!”
瞧着那报纸上渲染的,跟两人已经快要结婚了似的,周亦扬这年纪,周父周母也确实着急了,如果要不是丁妍在这节骨眼上回来,怕他们早就逼着周亦扬领人回来了。现下,为了不让事情变得复杂麻烦,周母决定还是先解决了丁妍的事情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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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亦扬回到公寓已经是晚上九点多,公寓里黑暗一片,十分清冷。
这些日子和沈言同居在一起给他很多快乐,她总像个小猫似的粘着他腻着他,晚上会乖乖的煮好饭坐在客厅里便看书边等他下班,虽然菜一直都是他炒,可小丫头却也知道乖乖地跑过来打下手。
起初他是不愿意让她动手的,可被她缠了三四次,也就随她去了,索性两人一起做饭,少不了的也会有些情趣。
如今看着空荡荡的公寓,周亦扬轻笑了一声,又忍不住怀念起那个没心没肺的丫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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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亦扬打来电话的时候,沈言正在写日记,这并不是她早就养成的习惯,而是今天发现的这些事情,她难以向别人开口,索性就记录下来当做是发泄。
手机就放在一旁,屏幕一闪一闪的,周亦扬的名字赫然映入眼帘。
沈言心头一阵烦躁,不想去接,可手机偏偏就像是和她作对似的,安静下来不到几秒又开始震动起来。
她单方面冷战,纠结的到底还是自己,沈言想了想还是接起电话。
“怎么那么久才接?在洗澡?”电话那头,周亦扬的声音温柔如水,沈言一听鼻头便立马酸了起来。
他都有了那个什么妍妍的了,两人曾经还都有了一个孩子了,干嘛现在还要对她这么好?
沈言闷着声不说话,周亦扬以为她又是哪里不舒服了,忙问道:“怎么了?生病了?”
他关怀的话从电话筒里传来,沈言呜了一声,依旧死死的咬住唇没说话。
周亦扬察觉到了不对,也不管她在干吗,直接说道:“你在家?等着我马上来。”
说罢,他不等沈言再开口便拿起衣服和未来得及放下的车钥匙夺门而出。
电话一直未曾挂断,沈言甚至能听到他开车时一点点细微的声音,两人就这么一直沉默着,知道周亦扬一声“下来了”沈言才惊觉回神。
“不要,你回去吧。”一开口便是沙哑不堪的嗓子,就好像是干涸了许久滴水未进那样。
小丫头并不是那种恃宠而骄的人,此刻听着她带着浓浓的鼻音,周亦扬心头隐隐有着几分担忧,“乖,下来,发生了什么事我们说说。”
到底还是忍不住,沈言握着电话就跑了出去,一阵风似的,路过客厅的时候,还把正准备回房间的言妈吓了一跳。
一股脑跑到了楼下,沈言远远地就看见倚在车旁的那人。
黑色的衬衣西裤,和她同样握着电话,却依旧那般风姿俊朗。
是啊,不论什么情况下,他给人的感觉永远都是那种不食人间烟火、又高高在上的人。
沈言没有叫他,静静地立在那儿,看着他。
倒是周亦扬,从她出来的那一刹那便看见了她,现在又见她像个小傻子似的呆呆地站在那儿,忍不住勾了勾唇,迈开步子走了过去。
他来了,一步、两步、慢慢走近,可沈言却突然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