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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母养儿手札_第1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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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珏的确是京城里排的上号的风度公子,高斐却不太看得上,他的儿子又不是要做文弱书生的,比起出口成章,他更愿意看到他儿子拳脚生风。

  眼见着也说不动眼前这武夫了,袁璐便索性住了嘴,告了礼就回去了。

  从书房回来后,袁璐就去了老太太那里请安。

  老太太看她来了,就把她喊到身边问她:“昨天是出了什么事,怎么闹了一天?”

  袁璐从前头过来已经出了一身汗,现下正用老太太这里的冷水帕子擦脸,“我身边的绿水昨天犯了错,我顺嘴说了句‘拉出去’,下头有眼力价儿的正好都不在,她居然就被赶出去了。等我发现她不见了再去寻,这丫头居然就不见了……也多亏了国公爷帮了忙,晚上终于在城外给找到了。”

  老太太听了还挺纳闷,“不就是一个丫头嘛,值得这么兴师动众的?”

  袁璐就笑了,“您这样说话我可不爱听,绿水从小跟我一起长大,人还没桌子高就在我跟前端茶递水了。虽有时候不中用些,可情分到底非比寻常。就好比您身边的孙嬷嬷。孙嬷嬷现下年纪也大了,难不成您也嫌弃她不成?”

  老太太就赶紧说:“这怎么一样?!她跟了我多年哩,是要跟我一起老的人。就算将来我不在了,你和斐儿也要照顾她到终老,将她当半个长辈看呢!”

  袁璐说:“这不就得了,绿水和我的情谊虽比不上您和孙嬷嬷的,可将心比心,我怎么能不在意她呢?”

  老太太就哼道,“对被人有上心在意,就唯独对我这老太太不在乎。你自己想想,这几日你在我这里的日子加起来能有一个时辰不?”

  “您这就真冤枉我了,别的不说,前两日家里换下人的时候,我可都是在您屋里选的。那可就待了四五个时辰了。”

  她说的倒也对,老太太也想不出什么反驳的话,只气呼呼地道:“就是你嫌弃了我这老婆子,不肯同我亲近说话了。”

  都说孩子是最敏感的,老人未尝不是也有一颗敏感的内心。袁璐这段日子确实是有心避开老太太,她心里也挺矛盾的,看的出来老太太是还算喜欢她的,可这喜欢,也并不妨碍老太太接受另外一个人来取代她的位置。

  袁璐低头不语,老太太见了便有些急:“你还是怪我?怪我同意让斐儿娶邱氏?”

  袁璐就说:“也不说怪不怪的了,您多心了。”

  “你可别想骗我,”老太太撇了撇嘴,“可不就是出了那件事后你就不爱来我这里了么。今儿我也不跟你打哑谜了,咱们就在这儿把话说开了。”

  袁璐就叹了一口长气,“您这是要我说什么呢?”

  老太太说:“你不愿意就跟直接说出来呗。家里虽说我辈分最高,但我也做不出那等动不动就给儿子屋里塞人的恶*。邱氏这事还是你前头你说给我听的,其中的利害关系你也应该比我懂得多。要我来说,让她进门也不是多大的事。就她进了来,还能越过你去、越过我去不成?别说这事儿今日是出在你们身上,就是出在你公爹身上,我也只能捏鼻子咽下这口气。”

  袁璐听了就不可置信地看了老太太一眼。

  老太太跟她对视了一下,继续道:“你当你公爹的那个小妾是怎么来的?不还是官场上的那些交易里附带的么。我虽千百个不愿意,到头来不还是要委屈着容她一辈子。平白无故地倒给自己招来一个‘妒妇’的名头。可你也看看,妾到底是妾,那不能是妻,我过去能拿捏老姨娘一辈子,以后也就能拿捏那小姨娘。”说到这儿老太太脸上还带了笑,“且不说你比我当年还厉害百倍,也不是那等能让人爬到你头上的窝囊人。”

  袁璐听了这话也笑起来,“您这话说的我像母夜叉似的,合着在您眼里我就这样凶?”

  老太太斜她一眼,“你还不凶?哼,咱们府里谁不怕你,可就你最凶了!”

  袁璐直呼冤枉,“您倒是说说,我对谁凶了?”

  老太太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了。

  袁璐就继续逗乐:“我还不许您吃肉,难不成您还盼着我来管束您?还是您茹素久了,已经变得不爱荤腥了?”

  老太太也说不过她,就把话绕到原处:“这事算我对不住你。情势所逼,你且忍一忍。我说了不会让你吃亏受气,难道还能骗你不成?”

  老太太肯这样同自己说话,袁璐心里还挺感动。这老太太这样重脸面的人,能让她这样说两句软乎话还真是比登天还难了。

  袁璐在老太太那里和几个孩子一起用了朝食。这五个人已经很久没聚在一起好好吃顿饭了,偶尔一起吃有着高斐在,饭桌上的气氛都是沉闷异常。连平时都爱逗趣的澈哥儿都话少了很多。

  可现在就不同了,高斐不在,没人阴沉着脸绷着,一群人都乐呵呵的。

  汐姐儿还十分乖巧地跟袁璐说:“婶婶许久不来看我们了,前些日子您给我们裁纸的新衣都十分合适,汐儿一直想着要穿给您看呢。”

  袁璐不由地神色都放柔了几分,“我脑子里给你做的时候就是想着你做的,脑子里早就设想过千百遍你们穿新衣的样子,怎么会看不见呢?”

  澈哥儿噘嘴说:“姐姐你说不过娘亲的,她每次都有道理。”

  汐姐儿就问他:“为什么咱们就一定说不过了,婶婶还能每次都占着理儿了?”

  澈哥儿歪着脑袋想了想,说:“大概大人都有自己的道理吧,等我们长大了就也能次次都占理儿了。”

  袁璐就伸手点了汐姐儿额头一下,“你倒还编排起我来了?还说我嘴巴厉害呢,我看你这人小鬼大的,也厉害的紧。”

  汐姐儿就抿嘴笑道:“那还不是婶婶教得好。”

  几人都被逗乐了,泓哥儿说:“母亲别怪姐姐和弟弟,他们都是想你想的紧了才这么说话的。”

  袁璐没好气地看了他们一眼,“你弟弟每天都要到我院子里拐一拐,你和你姐姐倒是都不来看看我。”

  泓哥儿一脸为难,说:“父亲交代我每天要多练五张打字,每天要写到晚上才能写完。”

  汐姐儿也跟着说:“可不止他呢,我现在每天除了学习女工,还要学下棋。叔叔还说,女子的德言工容缺一不可。琴棋书画更是需要涉猎,往后还要再请专门的女先生来教。真不是有心不去看您,实在是一天的时间都不够用。”

  袁璐这前后一联系,也就猜到又是高斐做的怪,便也不问了,只说:“你们现在合起火来告状,就不怕……就不怕你们祖母反过来告你们了?”

  老太太就瞪了她一眼,“你把我说成什么人了,我这儿可不也心疼坏了!”

  澈哥儿也上赶着帮腔,“是呀,祖母可心疼我了。前天爹爹要打我,祖母知道了就让我一直跟在她身边呢,后来爹爹来看祖母,祖母还让我躲起来了。”

  他眼珠子乱转地这活灵活现地一描述,倒是又把众人都逗笑一回。不过歇了笑,却又都心事重重的。和想想也是,过去一个二个都过惯了闲散日子,这成国公忽然回来将他们管犯人似的管了起来,换谁都该受不了了。

  袁璐垂着眼帘想了想,问老太太说:“孩子们都过得不习惯,也不知道您这里过得好不好?”

  老太太有苦说不出,这时候就赶紧倒苦水:“自从斐儿知道我前头差点生了大病,我这厨房里的饭菜是一日比一日的寡淡,被说荤腥了啊媳妇,就是油都没有多几滴的。”

  澈哥儿又抢白道:“真的,娘亲,祖母可不好了,还要早晚喝很苦很苦的补药,屋子里的味道我闻着都特别苦,她早晚都要喝两大碗的。”

  袁璐就一边说他“哪儿都有你”,一边将他揽到了怀里。

  老太太还不嫌乱地跟着点头,“澈哥儿说的可是真的,我现在是一点食欲都没有,全是让那补药给害的。一碗两碗地这么灌下去,我就快连甜的咸的都尝不出了。”

  ……

  这话匣子一旦打开也就收不住了,这日早上便由此展开变为成国公高斐的“罪行”□□大会。

  袁璐就跟个大家长似的,又好气又好笑地听着他们诉说自己的各种不开心。可现下听着的确是啼笑皆非,这日子过的可就冷暖自知了。老太太和孩子们这些话必不是空穴来风,袁璐就想着且再等等,有机会总要将那成国公的臭毛病收拾一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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