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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在一个小时候后结束。
基督山伯爵带他们参观了这所房子,大家也纷纷表达了对这所房子的赞叹,话题也围绕了房产展开。所有的人都面带笑容,除了维尔福检察官和邓格拉司男爵夫人。刚才餐桌上,维尔福检察官就是沉默寡言,偶尔说话表情也很勉强,当然其他人也就认为维尔福检察官看到自己的故居想起了病死的妻子和往日的生活而已。他们不认为这有什么奇怪的。
他们穿过一个又一个的房间,大多数房间的布置充满了东方情调,椅垫和靠背长椅代替了床,各色各样的烟管代替了家具。客厅里琳琅满目地挂着古代大画师们最珍贵的杰作;女宾休息室里挂满了中国的刺绣品,色彩玄妙,花样怪诞,质地极其名贵。
他们参观完了二楼,在那个房间里,邓格拉司夫人的表情像是快要晕过去似的,维尔福夫人以为是里面的空气太闷所致,便赶紧要求大家出去。基督山伯爵也看见了,于是就提议到花园去走走。他还说他准备了一份礼物在花园里,希望大家能喜欢。
可是基督山伯爵一提到花园,邓格拉司夫人的表情更加惊恐,身子也抖起来,她颤抖着嗓子,“我就待在这里,你们去吧。”
克蒙特子爵夫人笑着说,“我们可不放心你一个人在这里,走,我们去看看伯爵给我们准备了什么惊喜。”她和维尔福夫人一人拉着邓格拉司夫人的手臂,朝着花园走去。至于维尔福检察官,他留在了最后,但是基督山伯爵在前面笑着说,“检察官阁下,您一定比我更熟悉这所房子,您请前面吧。”其他人也看着他,维尔福只好上前走去。
花园里阴森可怖。
可是等到这些人的脚步声一响起,许许多多蜡烛就点亮了花园。
许多穿着戏服的小丑站在他们面前,音乐也响起来了,不过这音乐很凄苦和诡异,飘散在夜空里真是让人起鸡皮疙瘩。
“这是晚饭后的娱乐节目。”海蒂走出来,白衣笑容温柔,“希望大家喜欢。”
☆、第64章
那些演员开始表演,就像莎士比亚的戏剧一样。
情节是这样的:在一个雨夜里,女主人背叛了自己的丈夫,和另一个男人有了感情,而她生下了一个小小的婴儿,可是这个婴儿是注定不能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无论是他的母亲还是他的父亲是不能容忍这个弱点暴露在世人面前,于是女主人的情夫只能抱着刚出生的婴儿一步步走向死亡。他在花园里挖出巨大的土坑,然后残忍的埋下了哭闹不止的婴儿。天是那样的阴沉,花园里阴森鬼魅,惨死的婴儿的冤魂游荡在雨夜的上空中,他夜以继日的游荡在这所房子里。
那些音乐如诉如泣,延绵不绝。那些人影影影绰绰,面容模糊,有着机械可怖的面孔和眼神,他们阴狠,他们毒辣,他们残忍无情。他们不害怕上帝的惩罚,罪大恶极。
灯光暗下来了,有风吹来,花园里的树叶摇摇晃晃,发出让人害怕的声音。客人们都打着冷颤,汗毛也要竖起来了。邓格拉司夫人牙齿打颤,已经要晕倒了。周围人也看出他的异样。
基督山伯爵道:“看到这一幕我突然想起来以前是否也有一个人在黑夜里抱着一个尸体,想在黑夜里将他埋起来逃避世人的耳目。”
邓格拉司夫人惊叫一声,然后晕倒了,维尔福检察官也不得不靠在树杆上才免于摔倒。
“天啊!夫人,您怎么了?”
“她一定是被这些吓坏了,女人总是胆小的。”
“阁下,请停止这些表演吧!”
“是啊,”维尔福说道,“真的,伯爵,您把太太们都吓坏了。”
基督山伯爵一摆手,音乐和表演都停了。他欠欠身,“真是对不住各位,我以为能让你们兴奋一下,却惊扰了夫人们的安宁。”
“您觉得这个故事是真的吗?”
“这所房子里真的有命案发生?”
“抱歉,我想先回女宾室休息可以吗?”邓格拉司夫人已经被维尔福夫人弄醒了,正是那个基督山给她的嗅瓶。
“是的。”这时候贝尔图乔站了出来,他弯腰低头大声道:“伯爵大人,请您一定要宽恕我,这所房子的确曾经发生过命案。”
“你有什么证据?”基督山伯爵冷冷道。
“请大家跟我来。”他走到花园的一颗梧桐树下,“我奉命整理这所别墅,收拾花园的时候却挖出一口小小的棺材,里有一具初生不久的婴儿的尸骨。”
“上帝啊!”
“维尔福检察官,你居住的时候遇到过这样的事情吗?”
“并没有。”
“既然我买下了这所房子,又发现了这场罪恶,我就不能姑息他,也许这个犯人害死了一个小婴儿还享受着荣华富贵,上帝打了个盹就让魔鬼有了出息,而我是不能原谅这的。所以,维尔福检察官,我要提出控告!”
“控告?”
“是的。”基督山伯爵冷冷道,“把一个孩子活埋在花园里难道还不算犯罪吗?”
“谁说是活埋的?”
“假如是死的,干嘛要埋在这儿呢?这个花园从未当坟地用过呀。”
“杀害婴儿在法国要算是什么罪?”卡瓦尔康蒂少校无意地问道。
“噢,杀头。”腾格拉尔说道。
“啊,真的!”卡瓦尔康蒂说。
“我想是的吧。我说得对吗,维尔福先生?”基督山问。
“是的,伯爵。”维尔福回答,但他此时的声音简直不象是人声了。
邓格拉司夫人刚醒听到基督山伯爵的话,又晕了过去。
基督山伯爵走过去检查了一下,对维尔福夫人道:“您的嗅瓶需要再拿出来了,夫人一定是被这邪恶的事情吓坏了。”
维尔福夫人点头。
基督山伯爵说道:“您的失眠好些了吗?那些药水有用吗?”
维尔福夫人笑道:“很有用处。”
“我们回到前厅去吧。”这时候海蒂出来了,很是歉意,“我真是太大意了,以为你们都会喜欢这样的表演,没想到却伤害了男爵夫人。维尔福先生的表情也不太好,我真是太不该了。”
邓格拉司夫人又清醒过来,她眼里闪过恐惧,“我想回去了。”
海蒂极力挽留,而邓格拉司已经离开花园和卡瓦尔康蒂先生谈话,他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妻子的这番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