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泽兵等人连忙跟上,只见白缎径直走到一颗人工河畔的柳树边,点了点树下的位置,言简意赅:“挖开。”
赵泽兵仍旧还有些跟不上节奏,他所遇到的风水师,或是需要闭目掐指演算,或是要拿着风水罗盘到处走上一圈,却不曾想白缎这般干脆,直接就让他开挖?
赵泽兵脑中懵逼,但动作却并不慢,连忙找来工地上的工人,很快便在柳树下挖了一个大坑,然后从中找出一个油纸包。
“这、这里面是什么?!”赵泽兵语气微颤——那油纸包看起来普普通通,但放在现在这样的情境下,却显得尤为骇人,引得一众旁观者又是害怕又是好奇,想要将其打开,却又不敢伸手。
白缎倒是没有这样的顾虑,他直接蹲.下.身,将油纸包从泥土里扒出来,打开。
油纸包内是一个茅草编制的小娃娃,披着似红非红、似黑非黑的破布衣裳,隐隐还能闻到一股腥臭的味道。赵悦然与周佳玲连忙后退数步,露出嫌恶的表情,只觉得自己心中“娃娃”这种可爱的形象,顿时“哗啦啦”碎了一地。
“这是什么东西?这么恶心!”周佳玲捂住口鼻,满脸嫌弃。
“巫毒娃娃。”楚尧耸了耸肩,“衣服上应该泼了血吧?也不知是动物的还是人的。”
听到楚尧的解释,周佳玲等人更是厌恶得躲远了些,隐隐还有些作呕。赵泽兵同样后背微微发冷,却仍旧坚持站在原地着,面色发白、语气干涩:“白大师,这东西,该怎么处理?”
白缎抬头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回答,只是握着油纸包的五指微曲。下一刻,巫毒娃娃黑红色的衣衫就像是被无形的水源浆洗过那般,转瞬间开始褪色,从黑红到暗红,最后直至浅红、露出了原本白色的原貌。
众人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完全不知该作何反应,而白缎一边吸收巫毒娃娃身上的煞气,一边运转体内功法将其转化,然后在将煞气完全吸收后翻了个手,把手中的娃娃并油纸包随意得扔到了地上。
赵泽兵下意识后退数步,避开掉在自己脚边的娃娃,整个人仍旧还是懵逼的,眼见白缎转头要走,连忙出生唤道:“这、这就行了?!”
“嗯。”白缎点了点头,因为煞气太少,他有些“欲.求.不.满”,连带着也多出几分意兴阑珊的味道。
赵泽兵完全不知该摆出怎样的表情:“那……那这娃娃,该怎么处理?”
“随便。”白缎的语气漫不经心。
赵泽兵:“…………………………………………”
虽然是处理过的煞物,理应没有什么危害,但众人却没有一个胆敢去触碰,连忙跟在白缎身后,远远地绕了过去,至于楚尧——他对于这种小儿科的娃娃没有任何兴趣。
就这样,一行人跟在白缎身后,看着他轻车熟路地直奔煞物埋下的地点,派人将煞物挖出、除去,整个过程没有丝毫的犹豫滞涩,完美地概括出了什么叫做“成竹在胸”、“指挥若定”。
倘若不是对方完全没有作案动机,赵泽兵当真想要怀疑这阵法其实是白缎本人布置下的,不然,他为何会对煞物埋藏的位置如此了若指掌,仿佛亲眼所见?!
的确“亲眼所见”的白缎:“……………………→_→”
跟在白缎身后,目睹他轻描淡写地将一个又一个面目可憎的煞物毁去,两个小女孩从最开始的害怕恐惧,很快变成了后来的雀跃崇拜,当小区上空的阴翳逐渐被白缎驱散,女孩们也恢复了以往的活泼好动,凑在一起兴奋地叽叽喳喳,甚至还掏出手机,在群里向小姐妹们实况转播,炫耀自己今日的奇遇,引得其他人惊叹连连、欣羡不已。
至于赵泽兵,他也从原本的紧张担忧变成了如今的淡定麻木,而在他眼中,白缎也摘掉了“年纪轻”、“靠脸”等等代表着轻视的标签,转而树立起了一个莫测高深的崇高形象。
不出几个小时,白缎便找到了最后一件煞物,并将其挖了出来:“好了,这就是最后一件了。”
“多谢大师!多谢大师!”赵泽兵感激涕零,甚至有些不敢相信困扰自己这么久、差点让自己万劫不复的死局就这么被轻而易举得化解。
同时,在摆脱困境后,他也对白缎有了更高的期待:“那么,白大师可否帮我寻找到那埋藏煞物、害我至此的鼠辈宵小?”
手握最后一件煞物的白缎:“……………………………………”
——我都快把煞气吸收完了,你才提出这个问题,意义何在?!
☆、第38章 罪魁祸首
白缎虽然没有从鹄霄真君那里学到多少东西,但最简单的除尘咒、障眼法之类的低阶法决倒是还会一些的,而催发煞物内的煞气,使之返归施术者本身,也算是一种噬灵貂操纵“气”的本能——较为概括笼统的说法,就是“反噬”。
十二件煞物已经毁了十一件,只剩下一件的稀薄煞气于旁人而言并不足以支撑到成功追寻施术者,一来是因为煞气太过稀薄、容易消散,二来也是源于残留下的痕迹并不明显,极难追踪。
但这些对于噬灵貂而言却并没有太大问题,白缎虽然觉得赵泽兵有些马后炮,这么晚才提出这样的要求实在难为人,但他却生性诚实,不会撒谎躲懒,沉吟片刻后还是点了点头:“可以。”
赵泽兵一开始看白缎为难,心中难免失望,此刻却见他点了头,自然大喜过望:“那就拜托大师了!一旦找出是什么人害我……”接下来的话,他并未说出口,只是那满是恨意的咬牙切齿却明明白白地昭示了他的未尽之意。
身为沪市最大的房地产商,赵泽兵并非是一名完完全全、身家清白的商人,少不得要沾染一些黑色势力。毕竟,能够在临近市中心的位置拿下这么一大片土地,推倒旧楼、重建新小区,他不仅需要充足的金钱与坚固的后台,还需要有一些不入流的方法,来处理那些不愿意搬迁的钉子户。
对于胆敢在自己的楼盘内埋下煞物、布置害人法阵的家伙,赵泽兵自然恨不得生啖其肉,迫不及待地想要将罪魁祸首抓出来,让对方知道知道自己的厉害。
赵泽兵在心中发狠,白缎自然看得出来,但是他却并不在意,只是将手中尚未被销毁的煞物收了起来:“追踪煞气这件事,我需要找一个安静的环境单独处理,如果有了消息,会尽快通知你。”
赵泽兵阴狠的神色转瞬即逝,重新看向白缎的目光越发殷切敬慕,语气也格外郑重:“多谢大师!”
白缎微微颔首,扭头望向楚尧,而楚尧也心领神会:“既然事情解决了,那我们就先走一步,尽快找出祸首,也能让赵先生早些安心。”
对于楚尧的提议,赵泽兵自然无有不从,他派人将女儿与周佳玲送走,而自己则亲自开车,将白缎与楚尧送回碧水湾小区。
虽然解决了盛世豪庭工地内煞物的问题,但赵泽兵手头仍旧有一堆事情处理,必须尽快挽回小区的声望与顾客的信赖。
在将二人送到门口后,赵泽兵很快便驱车离开,而白缎却在别墅门口停下脚步,欲言又止。
楚尧疑惑地转身,看向身后的白缎:“怎么了?”
“我身上带着不好的东西,还是进门了,以免冲撞到李妈。”白缎摸了摸自己装有煞物的口袋——虽然有五帝钱护身,煞物内的煞气也较为稀薄,但李妈毕竟年纪大了,小心为妙。
楚尧了然地点了点头:“这倒也是,那你准备去哪?”
白缎抿了抿唇:“我想现在就去寻找施术者。”顿了顿,他强调了一句,“一个人。”
楚尧微微眯起眼睛:“能亲手制作出煞物,并布下那样阵法的人,绝对不容小觑,你这样实在有些冒险。”
“没事的!”白缎摇头,信心满满,“我不会和对方正面对上,只是偷偷看上一眼,确定一下他的身份,不会被发现的。就算发现了,打不过,我总能逃得掉!”
身为一只噬灵貂,白缎对于自己的速度极有信心,更何况他好歹也是化形期的灵兽,就算噬灵貂的战斗力再弱,也不可能败在这些毫无修为、或者修为浅薄的凡人手上。
……至于楚大魔王……嗯,那是两说。
见白缎这样自信,楚尧虽然有些担心,却也没有出言阻止——既然白缎不甘心当一只宠物,希望以人的姿态独立自主,那么自然是经历得越多、翅膀越硬越好。而身为白缎的保护者,楚尧也绝不会妨碍到他的成长,将他养成温室中的花朵,只能依附于他生存。毕竟,对待宠物,和对待平等的人,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