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装高深莫测的正确方法_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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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取气,就相当于毁了这些古董玉石,一报还一报,绝无两全之法。

作为一只灵兽,白缎对于玉石和古董毫无兴趣,就算毁了也不会心疼。但前提是,这些古董玉石是属于他的,可以让他随便糟蹋——毕竟,他是只好灵兽,不能破坏属于别人的东西,令别人蒙受损失。

望着柜台上为这些古董玉石标注的天文数字,白缎只能垂头丧气地抖了抖耳朵,望洋兴叹。

那么,问题来了。

要保持人型,就要努力搜集灵气;要搜集灵气,就要购买昂贵的古董玉石;要购买古董玉石,就要赚钱、赚钱、赚一大堆钱;而为了赚钱,他就必须维持人型。

白缎糟心地抬起爪子,狠狠抹了把脸,心生绝望。

哪怕已然学会了很多人类社会的知识,但白缎仍旧还是那只有社交恐惧症的胆小敏感的貂儿,他不知该怎么在极短的时间内赚上一大笔钱——而更重要的是,他现在还是个黑户,没有人类的身份证件,根本不可能找到赚钱多的职业。

默默地用尾巴扫了扫光可鉴人的地板,白缎沮丧地转身走出古董店,留下正在打扫的店伙计一脸疑惑地盯着那片刚刚擦好的地板——上面脏了一层,似乎被什么小动物蹲过一般。

是的,在十多日的流浪之下,白缎已然不是那个干干净净、漂漂亮亮的噬灵貂了。为了最大程度减少灵气损耗,白缎一直没有用净身决帮自己除尘,如今已然是灰扑扑的一团,连原本油光水滑的皮毛都干涩枯萎了许多,远远看上去都有点像是个头儿大一点的灰不溜秋的灰松鼠。

白缎一直都以自己那一身毫无瑕疵的皮毛为傲,如今沦落到这般田地,当真委屈极了,他还曾抱着自己脏兮兮的大尾巴掉过几滴泪,不过现在却并没有鹄霄真君来心疼他、安慰他,无论如何委屈难过,也只能一只貂自己扛。

唯一能苦中作乐的,那就是他现在连障眼法都不需要了。城市人总是有着数不清的事情要忙碌,他们步履匆匆,鲜少会注意一只模样狼狈肮脏的流浪动物。就算遇到顽皮的孩子或者清理城市垃圾的工作人员想要捕捉他,白缎也会凭借自己出色的速度,轻轻松松地从中脱身。

不需要浪费灵气维持障眼法,白缎将自身的灵气消耗维持在了一个极低的水准,最最起码,他的处境要比其他的流浪动物好上一些,毕竟他不会被人轻易捉到,也不用发愁自己该如何填饱肚子。

但是,这却并不是白缎希望的生活,他是上品灵兽,是骄傲的、是有自尊的,他想要活得潇潇洒洒、干干净净,而不是像一只普通的凡物,缩在肮脏的阴沟中挣扎求存。

倘若……倘若真的没有办法,白缎大概不得不违背自己为自己划下的道德准则,去做一些会损害到旁人利益的事情了。

——但是,如果他做了,一定会孽业缠身,引来心魔吧?更重要的是,鹄霄真君也不会再喜欢他,不会再将他抱在怀里抚摸,而是会像对付其他害人的妖兽那般,毫不容情、一剑斩去吧?

白缎缩在自己临时的小窝里,脑中挣扎不已。

他其实并不在乎孽业、心魔之类的东西,反正这个世界根本没有灵气,他存活尚且艰难,更不用说提升修为了。

但是,他却在乎鹄霄真君对他的看法,哪怕对方也许一辈子都不会再见到他,但白缎却仍旧希望自己是鹄霄真君心目中那个善良单纯、乖乖巧巧的貂儿,永远被鹄霄真君怜惜喜爱。

——他的一生中只存在过鹄霄真君,鹄霄真君是他貂生中的全部意义,一想到鹄霄真君会用厌恶鄙薄的眼神看他,白缎便觉得心如刀绞、绝望不已。

也许……如果自己沦落到以伤害别人来满足自己,那还不如就此死掉,干干净净得重入轮回。

白缎将自己缩成一团,微微地颤抖着,发出细碎的呜咽,直到一声有些惊讶又有些嫌弃的嗓音打断他的思绪:“咦?这只脏兮兮的家伙,不会是那只走丢的貂儿吧?”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白缎浑身一僵,猛地抬起头,黑黝黝的眼眸中还挂着将滴未滴的水珠,可怜至极。

“……看着还真像。”在白缎如临大敌的注视中,来人蹲下.身,微微挑起眉,“啧”了一声,“怎么混成这个样子了?简直……蠢死了。”

白缎:“…………………………………………”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竟然看到这个人,一定是我抬头的方式不对!

☆、第5章 意外的援助

不得不说,楚尧此人已然在白缎心中留下了巨大的心理阴影,哪怕再次见面时,对方周身气息和缓,没有对白缎造成任何威胁感,白缎也不由自主地弓起身体,做出了威胁和抗拒的姿态。

楚尧微微挑眉,似乎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那般,根本不理会白缎的排斥,反而含着一丝浅笑,向他伸出了手。

随着楚尧指尖的靠近,白缎越来越紧张惊慌,他完全不敢与对方对敌,干脆“嗷呜”一声扭身就跑,却不料尾椎骨猛地一疼,顿时惨叫一声软倒在地。

白缎一直对自己的速度极有自信,毕竟在流浪的十多天内,没有一个不怀好意的人能够靠近他身边一米之内,然而楚尧却又一次打破了白缎的自信。

就在白缎转身逃跑的瞬间,楚尧似乎早有准备,突然反手抓住了那灰扑扑的长尾巴,将白缎从半空中拽了回来。

尾巴是噬灵貂的弱点之一,更何况是在高速运动的时候被拽了尾巴。白缎只觉得自己的尾椎骨都似乎被拽掉了,下.半.身疼得几乎没有了知觉,他瘫在地上懵了几秒,顿时,原本含在眼眶中的泪水便啪嗒啪嗒全都掉了下来。

楚尧蹲在地上,看着面前哭得凄凄惨惨的貂儿,难得有些心虚不安。他手足无措片刻,抬手将软成一团的白缎抱进怀里,竟然没有嫌弃他将自己的新衬衫弄得一团糟。

白缎都要恨死楚尧了,哪里肯乖乖让他抱?只是他刚刚挣扎几下,下.半.身便开始造反,疼得他哭得越发伤心,连带着将来到新世界这十余日来的委屈、不安与难过全部释放了出来。

楚尧一手捧着貂儿,一手拍打着他一抽一噎的小身子,脸上的表情越发无奈,语气也柔和了下来:“真是个娇气的小家伙儿,不过是扯了下尾巴,就这么疼吗?”

白缎牙根发痒,当真想要狠狠咬对方一口——只可惜先前的心理阴影仍在,他根本不敢在楚尧面前放肆。

抱着貂儿哄了大半天,眼见他终于从尾巴的剧痛中恢复过来,抽噎也稍稍平息,楚尧松了口气,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有些发麻的双腿:“行了行了,这几天你受委屈了,别哭了。作为扯你尾巴的补偿,我这就带你回家,如果你乖乖的,不给我惹麻烦,我就不赶你走了,怎么样?”

楚尧语气柔和,但白缎却根本不吃他这一套——噬灵貂天性胆小敏感,却更加记仇,白缎还清清楚楚地记得,当他第一次去楚尧家的时候,对方是如何威胁恐吓他的。

白缎缩成一团,没有给楚尧半分回应,他暗自动了动,想要挣脱对方的怀抱,却不曾想楚尧抱着他的力道看似轻柔,实际上却格外有技巧,没有给白缎任何逃跑的机会。

尝试了几次后,白缎终于放弃,安安分分地被楚尧抱进车里,返回碧水湾小区。

楚尧一手托着白缎,一手掏出钥匙开门。厨房里的李妈听到动静,连忙走出来迎接,迎面就看到自家爱干净到有些洁癖的小少爷正抱着一团黑乎乎脏兮兮的小东西,顿时愕然瞪大眼睛:“小少爷,你这是带回来什么了?”

“从咱家跑掉的那只雪貂。”楚尧换好拖鞋,笑着应了一声,随后托起白缎朝李妈展示了一下,“瞧!脏得都看不清原样了。”

“哎哟喂!这个小可怜,怎么把自己搞成这幅样子啦?!”李妈顿时心疼坏了,连厨房炖着的菜都顾不上管,三两步来到楚尧面前,伸手想要将白缎接过。

楚尧微微皱眉,抱着白缎侧身躲了躲:“它身上怪脏的,李妈你就不要沾手了,先把饭做好,我去给它洗一洗。”

楚尧不想将白缎交给李妈,但比起大魔王楚尧,白缎却显然更喜欢慈爱温柔的老太太。一见到李妈,白缎的挣扎顿时剧烈起来,呜咽着朝李妈伸出两只前腿,可怜巴巴得要抱抱。

李妈原本打算听楚尧的话、回去做饭,只是一看到白缎的样子,她立刻走不动路,干脆直接将貂儿从楚尧怀里夺了过去,碎碎念着转身走向浴室:“厨房里的菜不妨事,再炖一会儿也没关系!至于给貂儿洗澡这事儿还是我来吧!小少爷你没伺候过活物,貂儿又小又柔弱,可经不起你折腾!”

楚尧无奈地看着李妈抱着白缎离开,轻笑了一句“会争宠的小东西”,随后嫌弃地看了看自己脏乎乎的双手与衬衫,最终还是扯着领带上了二楼,先给自己好好洗了个澡。

李妈虽然没有给雪貂洗过澡,但也照顾过不少猫猫狗狗,洗澡的动作又快又轻柔,没有让白缎感受到任何不适。

很快,十来天积攒的脏污都被热水和泡沫带走,白缎又恢复了洁白干净的模样,只是那身皮毛还有些黯淡干涩,看得李妈一阵唏嘘怜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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