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萄却未松手,双臂仍死抱着那人。杀手心中一急,利刃拔起、再落……
“铛”地一声被人狠挡开来。
席临川眸中杀意腾起,挡住刀刃的剑在手上一转,刺入对方腋下又向上猛扬,生将那人的胳膊割了下来。
身形飞转,他无声地再逼上前,脚下横扫而过,尚未站稳脚的杀手即被扫倒,甫要起身反抗,剑尖却已抵在喉间。
“谁的人!”席临川沉喝道,红衣却无暇顾及这个,跌跌撞撞地冲过去,颤抖不止地去扶小萄。
背上一处刀伤很深,流个不停的血将她淡青色的曲裾染出一片暗红,红衣无措地扶住她,片刻,觉出怀中动静不对。
呜呜咽咽的哭声低低传来,虽然虚弱却始终不止。她不知小萄在哭什么,只怕她这般一哭更动了伤口,望着那一处越殷越大的血迹,哄得磕磕巴巴:“小萄,你……你忍一忍,一会儿便找郎中来。”
小萄却还是继续哭着,贝齿紧咬着嘴唇,眼中黯淡无光。
庙中的人本就不少,忽见此变故,皆围过来一观究竟。
很快,更有附近的官兵涌上山来,将几人团团围住,拔刀相向。
“找郎中来!”红衣喊得声嘶力竭,一众官兵则被眼前这鲜血淋漓的景象惊呆了,自无人理她。
“将军!”红衣的声音近乎崩溃,席临川四下一望,知眼前之人必逃不了,手在腰间一扯,将一物向离得最近的官兵丢去。
那官兵未及反应便伸手接了,定下神一看……
被赫然写着“骠骑将军”四字的腰牌吓住。
.
整个寺院很快就戒了严,游玩祈福的百姓皆被挡了出去,又有数名郎中一并上了山,手忙脚乱地把小萄往侧边的厢房扶。
席临川差人去涉安侯府传了话,仍守着那杀手半步不离。红衣则随着小萄进了厢房,帮着郎中们一齐将她扶上了榻,提心吊胆地祈祷别是致命伤。
聿郸很快便带着人亲自来了,原就已归于安静的寺院被围得水泄不通。
他与席临川互一颔首算是打了招呼,走向那跌在地上血流不止的蒙面杀手,离得还有三五步远时,听得那人用赫契语道了一声:“殿下……”
“你是赫契人?”他未及多想便用赫契语回了一问,眉心蓦地一皱,喝问,“谁派你来的!”
本不该见血的佛门净地就这样充满了戾气,连问几句未得答语,聿郸大怒,叫了个郎中出来,简单地给他一扎伤口,便吩咐押去侯府关着。
“看住了,不许他自尽。”席临川淡色补了一句,那官兵郑重应了声“诺”,押着人走了。
聿郸轻有一怔,睇一睇席临川,遂一苦笑:“将军信不过我?”
席临川未直接作答,笑音短促,只回道:“这是君侯的封地,那人是赫契人。”
.
原该在上元夜热闹至天明的寺院,便这样安寂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