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曾榕被唬了一跳后,指着旁边内室的门,便喊道:“还愣着做什么,赶紧把姑娘扶进房里,瞧瞧可烫伤了。”
曾榕的丫鬟司音赶紧上前,与杏儿两人一左一右地将她扶到内室里。杏儿即刻便替她解了衣裳,就瞧都湿到里头中衣里,登时脸色又白了一分。
倒是纪清晨自个,尤不当回事,这会她心底是真的高兴啊。
“我没事的,都别害怕,只是不小心洒了而已,”纪清晨反倒是安慰起了两个丫鬟来。
杏儿这会都要哭了,“姑娘,您瞧瞧您这手都红成什么样儿了,还说没事。”
没一会司琴便进来,她把治疗烫伤的药膏拿了过来,这还是特地去纪清晨院子找的,如今她院子里的药膏,都是内造的。
待碧绿清透地药膏被抹在她的手上,登时一股清凉之意,便透进了心底。
“这孩子怎么这般毛躁,”纪延生站在外头,一脸担忧地说道。
曾榕实在是等地不耐烦了,便又亲自进来,“身上可烫伤了?”
“太太放心吧,只是手上有些烫伤了点儿,”纪清晨立即回她,还把手举起来给她瞧了瞧,又说道:“这会都涂了膏药了,并不碍事的。”
“你啊你,这般不小心,”曾榕又是心疼又是无奈地说道。
好在总算是虚惊一场,所以曾榕也不留着他们,叫人领着曾玉衡一家三口回去歇息。
待晚上的时候,曾榕躺在床上便是辗转地睡不着,因着她不时地翻身,还时不时地叹气,弄得纪延生都没法子睡。所以他开口问道:“夫人,为夫明日还要早朝呢。你若是有心事,倒是说出来。”
“我真是太心疼了,”曾榕腾地一下便坐了起来,纪延生一听她这带哭腔,赶紧坐起来。
他问道:“这又是怎么了?”
“我晚膳那会才知道,弟弟他们一家进京统共就三辆马车,除了铨哥儿身边奶妈之外,就带了四个仆人,两个使唤丫头,两个小厮。还有,铨哥儿那小手全都是冻疮,他们肯定是在那边吃了苦头,我弟弟没法子才上京来的。”
曾榕没找到机会问曾玉衡,可是单单她看到这些,就够叫人心酸的了。
纪延生一听都唏嘘不已,不说旁的,便是纪湛那么个半大孩子,身边伺候的丫鬟小厮婆子,都有十来个人。结果曾玉衡一家子加起来伺候的下人,才统共五个人。
这确实是够叫曾榕心酸的。
曾榕又继续哭诉道:“还有我那弟媳妇身上穿着的衣裳料子,我一眼便认出来了,是当年他们大婚的时候,我叫人送过去的。这都过去多少年了,竟还穿着呢。”
“你也先别着急,有什么事情,先问问清楚再说,”虽说他也觉得曾榕猜地没错,可是这大半夜地,总是要叫她安心不是。
曾榕登时着急了,“你又不是玉衡那孩子性子有多傲气,若不然他也不至于这么多年都不上京来。还不就是怕旁人觉得他沾着你的光了。这会肯定是在家里受了大委屈,才会上京来的。”
纪延生一听,立马说道:“你放心吧,玉衡乃是我的小舅子,不管如何,我总是会照拂他的。待明年三月便是会试,到时候叫他下场试一试。若是他想选官,到时候我也会帮他通路子的。”
他倒不是夸下海口,只是给他谋个县令之类的小官,对他来说,还真的不是什么难事。
听了他这样的话,曾榕才稍稍放心。
只是第二日便又是纪宝茵的及笄礼了,纪家还是替她摆了十来桌子,便是卫姨娘不到人前去,可是便是听着都觉得脸上有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