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姨娘果然一下就开了窍。
背后还能是谁动手?只有那个姜莫了。
府里破天荒地头一遭,周氏与卫姨娘算是齐心协力,一口气将这件事查到底,最后叫姜源知道竟然是自己的大儿子姜莫想要害他嫡子,气得当即将这逆子杖责三十,送去南边的天江书院读书。
这一来,府里一下就清净了不少。
姜荀一直住在姜府之中,也不曾出去过,只有跟墨竹诗社那边来往密切,另一个让人有些意外的消息,便是谢方知忽然报了科举,从最下面开始一点一点朝着上面考。
京中顿时流言纷纷,说谢方知这是转了性儿了不成?
若是顺利,三年之后,指不定就是谢乙高中了。
不过谢方知想来才名满天下,虽然策论经义与诗文诡辩之才不一,可谢方知的本事众人皆知,更何况有谢相在,怎么也能夺个进士出来。
一转眼便已经开始入秋,府里刚过了七夕乞巧,转眼快过中秋。
姜荀与姜姒在院中下棋,身边落叶泛黄,姜荀按下去一子,便道:“姒儿棋艺越发精进,若再这样下去,我可是下不赢你了。”
话是这样说,可他手上动作却没停,从棋盘上提了几子起来,放到一边去。
姜姒眼皮子一跳,已经知道这一局必输无疑了。
她利落地投子认输:“说好了让我三子,末了还是杀我个片甲不留,不若一开始便不让我一子,我不还输得干脆?荀堂兄你这也是耍着我玩儿。”
“近来不是找不见什么事做吗?”
姜荀如今就等着三年之后的会试,闲了与老太爷说说话,聊聊天,日子说不出的悠闲。
最近已经有冰人上来说媒,不过有时候往薛家口走,有时候往京城姜府走,大家都闹不明白到底要到哪里说媒,姜荀只清清静静地躲开,身边只有碧痕一个通房,他乐得自在。
每个月朝着净雪庵走上一遭,如今怎么也不敢带姜姒了,怕回头被傅臣用森寒的眼睛瞪。
“下完这一盘棋,我出去一趟,你自己歇着,将我布置好的珍珑棋局摆好,莫要懒怠了。”
“你就快去吧。”
真是。
姜姒收拾好了棋盘,便见姜荀走了。
她起了身,伸了个懒腰,天上蓝蓝地,澄澈又明净,就像是她此刻的心一样。
之前是踌躇不定,如今选择好了道路,再去赌一把,那就是赌徒一样的洒脱。
红玉从外头端了温补的汤药进来,姜姒也是体寒,天气转凉,难免有些个不舒服的地方。
“姑娘,药来了,方才碰见了夫人,正说宁南侯府那边后日有宴会,叫您收拾一套漂亮衣裳出来,要去那边赏菊呢。”
再过几个月,姜姒就及笄了,宁南侯府那边认定了这一门儿媳妇,是该叫姜姒进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