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酒楼了吧。”沈千凌道，“前头有个小吃集市，我们去那里吃一圈！”想一想就十分舒爽。
秦少宇笑着点头，带他去了集市。
夜晚天气有些转凉，两人坐在小摊上，要了两碗羊肉小馄饨，加了辣椒麻油，热乎乎吃完一碗，连脸色都红润起来。
“好辣。”沈千凌咻咻吸冷气。
秦少宇捏捏他的嘴，拉着去一边买红豆米糕。摊主是个大娘，显然也很喜欢沈千凌，于是特意从竹蒸笼里挑出一只最好看的小猪，用叶子裹住递给他。
“谢谢。”沈千凌捏着咬了一口，刚想去找点东西喝，眼角余光却瞥见一个小孩。
小孩是个小乞丐，正蹲在一个角落里，偷偷摸摸看着两个人。
“我——”沈千凌还没来得及说话，秦少宇便已经买了一兜米糕，又在旁边要了几个包子。
见着两人走过来，小乞丐先前还有些害怕，刚想着要不要跑开，沈千凌已经将米糕递了过去。
小乞丐摇摇头，双手紧紧抱着膝盖。
语言不通，沈千凌只好求助看向周围人。一个热心小摊主跑过来，道，“这娃娃不会说话，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已经在集市要了好几天饭了。”
不是本地人？沈千凌有些意外，又仔细看看他，发现眉眼的确不像是西域人，倒是有几分中土小孩的长相。
“约莫是现在不饿。”小摊主又道，“这里卖吃食的人多，见着小娃娃可怜，每天都会准备些饭菜给他，好歹也能填饱肚子。”
沈千凌点点头，对秦少宇道，“不然……先带回去吧。”
“带回去？”秦少宇道，“你想将人给慕兄？”
“看着也就十来岁的年纪，还是个哑巴，总不能一直要饭。”沈千凌道，“就算是在军营里做个扫地的小杂役，也好过一直在外头流浪。”
知道他向来心善，秦少宇点头答应，伸手刚想将小乞丐拉起来，对方却已经受惊一般跳起，转身刷刷几步便冲进人群里，就好像是见到了鬼。
沈千凌：……
秦少宇困惑扭头，“我长得很凶？”
沈千凌摇头，然后想了想又点头，“如果换做是叶大哥，后果肯定会不一样。”
秦少宇：……
“公子也不必担心，他明日定然还会来的。”一旁的摊主道，“否则便要饿肚子了。”
“可知道他住在哪里？”沈千凌问。
小摊主摇摇头，周围人也是一脸茫然，显然都没关心过这个问题。
“城里有不少空宅子的。”另一人道，“因为驻军人数不固定，所以当初在修建落日城的时候，便多建了一批房子。空宅大多在西边，想必刚才的小孩也是住在那一片。”
“这样啊。”沈千凌道，“那若是小孩明日再来，还请诸位尽量劝他来安平王府找我。”
百姓连连点头，对他又多了几分好感。长得好看又善良，怪不得据说一张画像都能炒成天价。
两人又在集市逛了一阵子，见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便牵手回了住处。晚上睡觉想起那个小乞丐，沈千凌还猜测他明日会不会去集市，谁知第二天刚一蒙蒙亮，便有暗卫前来禀报，说有个小乞丐在大门口哭。
沈千凌原本还想赖一下床，听到后赶忙起来，与秦少宇一道去查看究竟。因为时间尚早，所以街道上没几个人，昨日那个小孩正蹲在门前，小脸哭得脏兮兮。
“怎么了？”沈千凌匆匆出门。
“沈公子。”守卫只来得及打了声招呼，小乞丐便已经冲上来，明显要拉沈千凌。
秦少宇一把捏住他的肩膀，神情有些冷。
“你别吓到他。”沈千凌道。
“站着别动。”秦少宇松开手。
小孩果真便站在了原地，乖乖不动了。
沈千凌有些意外，能听到？
秦少宇冷笑，“看来也不是哑巴。”
小孩神情一僵，也不哭了，就一直小心翼翼看着两人。
“你是来找我的？”沈千凌问。
小乞丐点头。
“有什么事？”沈千凌又问。
小乞丐看了眼秦少宇，显然不敢说话。
“你不用理他。”沈千凌安慰，“就当他不存在。”
秦少宇抽抽嘴角，就当不存在？！
“我，我二叔生病了。”小乞丐汉话很是流利，果然是楚国的小孩，“求公子救救他。”
“你二叔？”沈千凌道，“你知道我是谁？”
“嗯。”小乞丐点头，“之前在安阳的时候，我们全家在卖公子的画像。”
沈千凌：……
秦少宇忍笑。
“公子救救我二叔吧。”见两人站着不动，小孩又“哇”一声哭出来，直直便跪在了地上。
“你先起来。”沈千凌道，“救人可以，至少先将事情说清楚。”
秦少宇将小孩拉起来，带进了安平王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