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主。”暗卫在门外道,“皇上向这边来了。”
“怎么这阵来。”沈千凌有些意外。
“刚才外头将他吹嘘了半个时辰,自然要来感谢。”秦少宇笑笑,“不过话说回来,凌儿编故事的功力倒是越来越强。”夸人夸得天花乱坠,踩人猜得不漏痕迹,莫说是百姓,就连自己听完之后,都几乎要相信周珏是个雪洞里钻出来的妖怪。
沈千凌哼唧,“拜你所赐。”
“嗯?”秦少宇失笑。
“笑什么。”沈千凌踢踢他,“本来就是事实!”不仅喜欢在嗯嗯的时候角色扮演,还时不时要求自己要用不同的故事赞美他,十分考验即兴表演功力,不是专业的根本Hold不住!
院门吱呀作响,秦少宇带着沈千凌走出去,果然便见楚渊带着内侍进了院子,肩头还有些雪花。
“啾。”毛球也一扭一扭跟出来,展开翅膀扑进他怀中。
楚渊用手指逗逗它,笑道,“怎么比先前瘦了。”
“叶大哥说它先前太胖。”沈千凌侧身让开路,“外头冷,皇上快进屋。”
“今日北边进贡了一些毛皮,说是暖和。”楚渊进屋后道,“沈小公子若是畏寒,朕即刻便叫人送过来。”
沈千凌还没来得及张口拒绝,秦少宇便已经道,“多谢。”
沈千凌:……
不要随随便便要别人的东西啊!而且对方是皇上,你就不能多说两个字表示一下谢意吗,多谢什么的简直不能更高冷。
“秦宫主客气了。”楚渊倒是不以为意,反而笑道,“朕也应当多谢沈公子今日在酒楼里所做之事。”
“皇上接下来要怎么做?”沈千凌觉得那些故事有些囧,于是机智换了个话题。
“按律应当株连九族,不过朕不打算如此。”楚渊道,“杀了该死之人便可,年关临近,朕也不希望城里有太多血腥气。”
“嗯,如此也好。”沈千凌点点头,“皇上如此宅心仁厚,百姓此时看在眼里,将来也会记在心上。”
“啾。”毛球抓着楚渊腰间玉佩,晃悠悠荡秋千。
楚渊失笑,将玉佩解下来放在小窝里,“原本是一对,待会朕差人将另一个也送过来。”
“啾。”毛球歪着脑袋看他,非常知恩图报——你给我玉佩,那我就给你萌一下,这种交易简直不能更加公平。
“周珏会不会在行刑当日劫法场?”沈千凌又脑补出一种可能性。因为无论是小说还是电影,这种狗血都是必不可少的桥段!
“这你就想多了。”秦少宇笑着摇摇头,“除非刘一水是他爹,否则周珏断然不会来劫法场。”
“为何?”沈千凌不解。
“这一路过来,虽然我们麻烦不断,却都是一些小喽啰在找事,你何时见过他露面?”秦少宇道,“一个畏畏缩缩连出现都不敢的人,又如何会为了一颗无用棋子冒险劫法场?”
“若他真的敢因此出现,那朕倒也省事了。”楚渊冷笑,“只是就如秦宫主所言,刘一水对他来说已无任何用途,按照他贪生怕死的性子,九成九不会为此冒险。”
“那不然去审一下刘一水?”沈千凌又道,“反正周珏也不会救他。”
“但朕也不可能放过他。”楚渊道,“就算他将所有事情和盘托出,也必然是死路一条。”
看他一脸决然,沈千凌本来想要继续说,也只好将话咽了下去——毕竟皇上什么的,脑回路是会和普通人不大一样啊。
“那最近便没什么事了。”秦少宇笑笑,“也罢,总之在铲除刘一水之后,王城其余眼线也被清理得七七八八,此举已经在周珏心里割了一刀,就让他慢慢捂着疼一阵子,过完年再与他算账。”
“没错。”楚渊也笑着点头,“忙了整整一年,过年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送走楚渊之后,秦少宇问沈千凌,“方才看你欲言又止,想说什么?”
“本来想向皇上建议,可以先假意饶刘一水不死,而后在审问完后再处决。”沈千凌道,“虽说有些卑鄙,不过是他做错在先,况且早些解决掉周珏对百姓也有好处。”
“那为何没说出口?”秦少宇抱着他放在桌子上。
毛球原本正在玩玉佩,见状立刻紧张无比,一扭一扭跳出来,举起爪爪飞快将小窝踢到了桌子边边——千万不要又毫无预兆突然躺下来,压到小窝什么的简直不能忍,十分胆战心惊。
看着他儿子的举动,沈千凌心情复杂,顺便怒视了一下他男人——你看,都是你害的!
秦少宇笑出声,温柔捏捏他的下巴,“还没回答我方才的问题。”
“因为皇上不是你。”沈千凌哼哼,“想来大概一言九鼎惯了,这种出尔反尔的事情做不来,所以我就没有说。”
“这你倒想错了。”秦少宇道,“刘一水不蠢,楚渊如此浩浩荡荡将他捉拿归案,还被架着在街上游了一圈,摆明要杀鸡给猴看。毕竟在官场上混了这么久,他心里不可能不明白,这次无论他说与不说,在楚渊这头也没有活路,而若咬紧牙关不说,至少在周珏那头还有些希望,虽然微乎其微,但也总比没有好。所以无论楚渊如何利诱他,都不会有效果。”
“这样啊。”沈千凌想了想,“倒也是。”